细想之下,将军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几乎全都与江独岸有关!
陆云栖听此不由得闭了闭眼,这小太监胆子可太大了,真是平时太纵着他了!他猜想,江独岸定然是要生气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独岸竟然沉默了。
像是在细思小太监这话,他眉头微蹙,却突然喝了一声:“放肆,朕想做什么,难道还容你一个小小太监置喙?”
小太监惊慌下跪,脊背却直挺挺的,象征着他的坚持和不满。
他既然说出来这话,就已经做好了掉脑袋的打算了,哪怕是因此而丢了性命,哪怕只能让将军的日子好过一点,他也觉得这值得了!
陆云栖见状,想要开口求情,却看到江独岸闪烁在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表情,他硬着头皮张嘴,没曾想他竟然先说话了。
“你下去吧,这次朕姑且不治你的罪。”
陆云栖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江独岸到底听没听进孙一派,偏头对小太监说道:“你先退下,本将和陛下还有话要说。”
“可是将军!”小太监双目直视着陆云栖,眼神是明晃晃的不愿妥协。
陆云栖不希望他得寸进尺,毕竟江独岸能宽恕他这一次已是难得,若是受到惩罚,这是陆云栖完全不想看到的。
于是陆云栖瞪了他一眼,这么久以来,说出了唯一的一句重话:“让你退下便退下,休得放肆!”
他其实有些不忍心的,毕竟他很少说这么重的话。
小太监何尝不知道陆云栖呢,他正是看到他眼中的为难和疼惜,才没有坚持,他对江独岸轻轻一叩首:“陛下恕罪,奴才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多谢陛下不罚之恩,奴才这就退下!”
说完,他供着身子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可他又没有完全退下,他进了偏房里,躲在门板之后,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江独岸乃习武之人,周遭的动静都能听到,瞧见微微晃动的门板,知道那背后藏了人,也没有说破。
看着小太监离开了,陆云栖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江独岸将他从担心到放松的神态尽数收入眼中,心中对小太监在陆云栖心中的地位有了衡量。
他问他:“爱卿也是那般认为的?”
“啊?”陆云栖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意识到他指的是小太监说的话后,陆云栖摇了摇头,“凡事皆有因果,不能全怪陛下。”
江独岸某种墨色的浪潮在翻涌,他声音微微沉了些:“那便是也怪朕?”
毕竟他说的是不能全怪。
陆云栖:……江独岸什么时候这般扣字眼了?
“陛下多虑了,微臣从未怪过陛下。”
江独岸是不信他这话的,如果陆云栖当真不怪不愿,那小太监又怎会说出这般一番话。
还有积炎山上那痛而仇恨的眼神,江独岸也是没有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