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帐篷外面巡视的侍卫来来往往,表情严肃得一刻也不敢疏忽,尤其是当江独岸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背都挺得比之前直了。
陆云栖处理完的伤口被白色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他斜着身子躺在床上,姿势看起来无比僵硬和奇怪。
“若是觉得累了,便安心休息。”江独岸看到这幅场景之后,不悦地皱眉,“还是爱卿想要起来为朕磨墨?”
磨墨磨墨磨墨!
江独岸这狗皇帝除了让他磨墨还能整点别的出来吗?
陆云栖胸膛起伏不断,看得出来是很努力地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微臣确实是累了,想安心休息一会儿。”
“呵。”江独岸一声冷笑之后在桌案前坐了下来,嘴皮子无情地一掀,语气薄凉:“若非伤了这腿,朕觉着爱卿恐怕还是不会老实。”
尽管江独岸说的没错,但陆云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甚至他现在对于自己逃跑的行为有一丝丝的后悔。
孟议给他上的药不知是不是有麻醉的效果,陆云栖感觉疼痛缓解了许多,他惨白的脸上也好上了不少。
江独岸批阅奏折之时,忍不住往陆云栖那处儿扫上几眼。
他闭着眼睛休息的样子像是睡着了,只是眉头却紧缩着,似乎梦中有什么东西将他困住了一般。
侧着的身子就算有被子遮挡也能看出玲珑的曲线,火红的衣裳太过艳丽,衬得他白净的面容姣好而脆弱。
江独岸不知自己盯了他多久,直到手中的奏折滑落在桌上弄出哗啦的响声,他才回了神。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勾了勾嘴角低低笑了,方才那一瞬间,他竟想抚上陆云栖的脸颊。
江独岸觉得自己许是魔怔了,收回目光后,他捡了奏折接着看,心却越发得不宁静。
江独岸弄出的声响无疑像是炸弹一样炸在他的内心,他感受到江独岸凌厉强势的气息正在逼近,让他忍不住呼吸都轻了许多。
江独岸脚步轻轻走到他的面前,犹豫着是否要伸出手去,帐篷外却突然传来侍卫的急报。
“陛下,方才属下收到京中来信。”
江独岸猛地收回手,看了陆云栖,还闭着眼睛,确定自己的行为没有被发现后,他才反问外边的暗卫。
“信中说了什么?”
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在京中的人也不会传信过来。
帐外的暗卫顿了顿,便道:“信中言,小王爷的伤病又发作了。”
“什么!”
江独岸冷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他也不管自己的声音是否会影响到陆云栖,便沉声道:“把信给朕拿进来!”
江独岸移动脚步,从陆云栖的床边离开了,他担惊受怕的内心也跟着平复了下来。
小王爷江清是江独岸仅剩的兄弟,跟他同一母所出,不过江清生来体弱多病,六岁那年冬天还因为从台阶上摔下去而断了腿,也染上了上难以治愈的伤病。
当今太后并非他二人生母,因为膝下无子保抱养了江清,照顾却不见得有多周到,也难怪江独岸会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