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卞南泽颤着她是为了楚雪言。
卞南泽瞟了一眼她故意露出的一节手腕，笑着摇摇头，“此时看，并无意义。”
慕小夕收回手臂，扭头看向窗外，一副爱看不看的神色。
窗外余华余江寸步不离跟着，时不时瞄向窗帘的动静。
慕小夕与余华对视一眼，示意勿要轻举妄动，便落帘，阖目假寐。
而卞南泽的目光则一直落在慕小夕的身上，眸若古潭，笑若即离。
明明走的是崎岖的山路，然而卞南泽所挑选的轿夫仿若经过特殊的训练一般，坐在轿里只觉极其平稳舒适，无任何颠簸之不适感。
很快慕小夕便陷入了沉睡。
也不知为何，明明今日出门时自己并不觉困乏，此时的她被浓郁的疲倦压笼下来，一时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时。
……
许久许久未曾梦到的漫天飞絮的悬崖山顶上。
慕小夕缓慢地走着，周围寂寥无声，只有无声的飞絮在孤廖地飞着，从空濛的空中翻飞落下，再落到荒芜的山顶上。
慕小夕站在山顶的正中央，环顾着周围的悬崖，迷茫的山海，以及阴沉的天际。
不知为何，此时此地，她的内心盈满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
多少生杀予夺，多少血雨腥风，多少爱恨情愁，也不及此时内心空荡的舒坦。
她什么也没想，也没念及任何人，便盘腿坐到了地上，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缓缓地闭上眼。
一股清幽的香菊味飘来，正是那股清淡的香味撩拨了她本无任何波澜的心海。
慕小夕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坐在大石后一抹清幽的丽影。
楚雪言。
此时的她，未曾被封印，也未曾从她面上看到任何哀凉，秀丽的面容平淡如水。
此时的她，亦是一副打坐不动的模样。
慕小夕微微觉得好奇，便走向了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楚雪言此时也睁开了眼，眼眸一片纯澈，无任何杂绪，嘴角挂着浅浅淡淡若有若无的笑，“你来了？”
慕小夕点头，“你一直在此？”
楚雪言答：“无它处可去，何不随遇而安？我只能在此。”
慕小夕道：“你一直知晓我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也知晓我遇到了何人对否？”
楚雪言答：“那是必然，谁让你与我命格交叠如此。”
慕小夕道：“卞南泽没有死。”
楚雪言眼中毫无波动，“嗯。”
慕小夕略微诧异，道：“他如此全盘算计，最后还是为了要救你。”
楚雪言毫无表情的面上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你怎知他不是为了你？”
慕小夕讶然，看着楚雪言面上毫无沾染任何仇恨的眼眸。
楚雪言道：“先是为了我，最后还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