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佟饮完了一杯茶，继续回到书案上首坐了下来，他问：“你当真是小瑾的姑姑？”
慕小夕看了萧佟一眼，点头，“是。”
萧佟倚靠在椅凳上，阖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压下了让他难以抉择的心事，良久，幽暗的房内，传来他飘忽的声音：
“我听闻，刘轩的确有远在他乡的妻儿家室，也的确有个表妹，然而他的妻子并不唤作曼芝，他的表妹也不姓赵。”
慕小夕捧着茶盏的手一抖，脑中的慌乱震惊与无措顿时搅成了一团。
她却又不得不睁大着眼看向萧佟，故作镇定，“大哥，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有小瑾在此，我与她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
萧佟睁开了眼，扭头看着慕小夕，“我信，夕妹你的确是小瑾的姑姑。”
萧佟直起身子，直直看向她的故作镇定的眸底，幽冷黑暗一般，“我还听来一个消息，据说，八年前，齐和帝在岭南南海郡一带，邂逅了一个红颜知己，但却未将那位知己带回京城，也无人见过被他遗弃的知己的模样。只是有人说那位红颜知己姓曼。夕妹，你觉得那位曼氏女子会是何人？”
慕小夕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迎着萧佟沉凝的眸光，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大哥，我怎会知晓？我表哥也未曾告诉过我。”
萧佟盯着慕小夕看了许久，“你的手为何在发抖？”
慕小夕低下头，“许是今日来回端水打扫累着了。”
萧佟又道：“我希望你能与我坦诚而对，这些消息如今被压我在手上，我若不深究便不会有事。但是日后，五弟或是八弟若追究起来，便不一定会如我这般有能力护着小瑾了。”
慕小夕仍旧笑着，“夕妹不解大哥何意？”
萧佟叹了一声，“你若再不说实话，连我也护不了小瑾，届时小瑾便会充当她生父的祭品。”
慕小夕猛地一震，站起了身，“你们把小瑾带去了何处？”
萧佟道：“坐下，小瑾无事，方才我也说了，她如今在膳堂。”
慕小夕重新入座，埋着头，视死如归，“大哥，你有话，便直说吧。”
萧佟低沉的声音，无任何情绪，平淡问道：“小瑾的生父并不姓刘，你也不姓赵，对否？”
果然，她在萧佟引自己来书阁见到了刘轩那两名手下时，便觉察出隐隐将被识破身份的预感。
慕小夕抬起了头，面色依旧苍白，然而眸中冷光趋渐平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释然的微微一笑，“是。”
怪只怪，当初一心想要唤醒萧佟体内的三哥灵魂，她才在他面前暴露了曼瑾和曼芝。
萧佟深幽的黑眸微微一凝，“齐明帝膝下共育十一子，独有一女名号沐琦隐于世人，你便是那沐琦萧瑛，对否？”
慕小夕眸中已泛着微微血痕，“是。”
萧佟再问，“你当初是故意跟着五弟来京城，乃是利用他才进的宫？”
慕小夕答：“是。”
萧佟再问：“南泽是否也知晓了你的身份？”
慕小夕答：“是。”
原来萧佟查出自己的身份，并非卞南泽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