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在塔顶上的红色烟团妖魅地滚涌着，仿似正冷冷看着下面扭打成一片的两人。
忽然一股黑风从破出的门口吹入，吹至红色烟团处拧成了一团暗红的光晕，光晕瞬时射入了躺倒的慕小夕的额际，她额际那朵原本即将消退的鸢蝶花立时又清晰地乍现，耀着紫红的光。
地面上剩余的小烛台火苗尽数被祭台旋出的黑风吹灭。
启灵猛地一顿，收回手，扭头看向黑暗中的祭台。
祭台上此时已空空如也。
启灵大叫“不妙”便折回祭台，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悬在塔顶上的慕小夕。
卞南泽顺着启灵的目光抬头一看，只见透过星光下，女子长发曳腰，眉目冷艳妖冶，墨黑的双眸却是散着微红的光晕，震人心魄的容颜正静静地俯身望着卞南泽。
她额头的鸢蝶花衬得瑰丽绚艳，唇角勾起妖魅的笑，“卞南泽？怎么又是你？”
卞南泽面容一震，伸出双手，颤着声音道：“雪言，是我，快下来，我带你走。”
集妖魅一身的慕小夕缓缓下降，悬在卞南泽对面，却并未接着他伸向自己的手，她扬起下颔斜眼看向卞南泽，沉魅的声线缭绕入心，“我为何要跟你走？”
她惊艳的笑颜却并无半丝暖意。
卞南泽眼眸款款温情，“雪言，你信我，你看到的那些过往都不是真的，我带你离开此地。”
慕小夕眉眼一挑，看了一眼追来自己身畔的启灵，再眺眼看向卞南泽，绚丽的一笑，“我不是你的雪言，我师兄没有跟你提及吗？你的雪言已被他打得灰飞烟灭了。”
卞南泽面色顿时煞白，启灵的面容亦是一变，清灵的眸光泛出一圈圈紫檀般的光晕。
启灵朝卞南泽道：“莫信她，她如今没有一句话是真实的。”
慕小夕挑眉看向启灵，“哦？师兄怎的连师妹我也认不得了？”
启灵双手合十，“你是吞噬了数十种游魂而成的巫气，你不去往你的轮回之道，为何要霸占这个躯体？尘世之繁芜，人性之丑恶，爱恨之纠缠，今生前世不过是浮生一梦，梦尽缘散再无牵挂之理，再无念想之事。你若再次吞噬她人梦境，只会给你生出更多往生轮回路上的阻碍。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回头即是岸，请你即刻收手。”
妖魅的慕小夕一听，立即飞扬了发丝狂笑，重新悬至祭台上空，伸出手勾向卞南泽，妩媚的神姿幽然摄人心魄。
“南泽，你莫信他，我便是雪言没错，你不是要带我走吗？过来吧，我随你一同走。”
启灵随即扭头看向卞南泽，“不要过去。”
然而卞南泽仿若被勾了魂一般，展臂便凌空跃向慕小夕。
启灵随即也跃向前，在卞南泽接触到慕小夕飞扬发丝的一刹那，便套头圈了另一串紫檀念珠给卞南泽，顺势砍断了缠住卞南泽手臂的发丝，再一手劈了慕小夕的肩侧，将她击落到祭台上。
被套上了念珠的卞南泽随即惊醒过来，看向跌落到祭台的慕小夕刚要大喊，便被启灵捂住嘴拉了回来。
“她如今是魔！你还没看清吗！”启灵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