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入座，萧昇终于挪了挪腿，碰到了脚下横趟着的几个空酒罐，噼里啪啦的声响直钻进慕小夕心底渗出寒凉。
“你来此处作甚？”浓浓的酒气卷着凉意传来。
萧昇似乎总是不满意慕小夕每每所到之处。
慕小夕僵笑着，抬眸对向他那一双寒眸，起身跪在几案前，“贫尼……是来谢罪的。”
“谢罪？你有何罪？”
慕小夕咽了咽唾沫，“冒犯之罪，盗……盗之罪。”她拧着眉头只好昧着心承认自己为盗贼。
萧佑方饮下一杯酒，听闻慕小夕一说愣是呛得咳喘不停。
萧昇嘴角也勾出一抹似笑非笑，“古有汉文帝替儿免冠谢罪，又有邓通顿首见血谢罪；那么，善云尼师，以何谢罪？”
顿首……见血。
慕小夕缩了缩脖子，偏偏此时刮来一阵风，恰似一股寒气绕着脖颈一圈呼呼地旋着。
她闭上双眼，抬起沉重的手，指向萧昇身旁的长剑，“贫尼……便也以此来谢罪吧！”
咣的一声响，慕小夕吓得睁开双眼，便见到眼前甩来一罐酒。
萧昇冷着双眸，“以酒来谢！本王记得游船那夜，善云尼师不仅还欠本王几杯酒！还搅了本王的宴！”
慕小夕面色惨白一片，“贫……贫尼，委实不能……饮酒，乃，受戒之人。”
萧佑此时无奈地使着眼色，慕小夕望了望萧佑，再望了望萧昇愈发阴沉的脸，正开口想再推辞，只听萧昇勾起邪魅一笑，“那，由本王灌下如何？”
慕小夕想起上回被他灌下汤药身子又是一僵，便上前抱住酒罐，惨白一张脸道：“不用……不用劳烦王爷！”
语毕，迎着萧佑同情的目光，以及萧昇一双晕着微醺漆黑的眸子，横着心灌下了小半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