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鸿武极是精神,有他在我已安心,不必劳烦王爷了。”
慕小夕答,看向肿胀着双眼面色仍带着憔悴的鸿武。
“是么?本王怎觉他还未曾睡醒?”
萧昇撇下一句,再不紧不慢地卸下挎在背上的箭囊,还有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把精致铮亮的长剑,砰的一声搁到几案上惊了慕小夕一跳。
“还不带上门滚回去歇觉?”
萧昇一喝,鸿武即刻便又是一抖,呆愣地带上门,离开了慕小夕的寝房。
慕小夕本就只着单薄的中衣,初春深夜仍是寒凉,加之萧昇卷进来的一身夜气让慕小夕颤栗不止,她下意识地裹紧手中锦被。
看着萧昇一脸淡漠阴沉,空白的脑里瞬时从口中蹦出几字:“王爷……请自重。”
语毕自己又是一愣,懊悔得想咬舌。
萧昇瞥了一眼慕小夕,哼了一声,“善云尼师又不是第一次与本王守在一房内度夜,因何要自重?本王又该自重些甚?”
慕小夕怔了一下,瞬间耳根红透,面色惨白,仿佛又回到那紧绷神经憋得一身僵直的夜晚。
慕小夕绝望地看着萧昇退去身上大氅,绝望地看着他稳稳地坐在离自己仅半丈远的几案前,她未发觉自己的目光一直一眼不眨地盯着萧昇。
萧昇全无不自在的神色,只专注地摆弄几案上断了弓弦的弩,未抬眼帘淡淡道:“善云尼师不是受了戒?怎的还存歪念?”
慕小夕再绝望地直直趟下,故意重重地扯过床榻前的屏帐,掩去萧昇的视线,再重重地拨下床帐,重重地扯紧了被衾,哼了一声翻过身。
萧昇嘴角也勾出一声哼笑,未理她愤泄的不满。
殊不知,慕小夕方才在故作的声响间,已暗暗将身上的黑衣退去,连同小花樽顺手塞到了床内侧的一个小暗格里。
深夜微风如旧柔拂,朦胧的月影迟迟才显在墨黑的夜空,仍旧若隐若现。
若即若离的月色透过窗棂洒入进去,静静地映着几案上钻心修理弓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