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言直起身子来，眸中变幻过许多往日愁绪。
“是了，我原来还有个弟弟……”
楚雪言本就悲戚的眸中，此时盈满了让人望一眼便心如刀绞的痛楚，此时她缓缓坐了下来，偏头只怅然地目视远方，似陷入了深远的沉思。
慕小夕脑中生出一个念头，虚弱地问道：“你……原本，都不记得了？”
楚雪言再次移目看向慕小夕，哀愁的双眸瞬时蒙上漆黑的一层膜，射出警惕之光，直直地盯着慕小夕。
两人就此沉默互相注视了半晌，慕小夕费力地扯出一丝笑。
“既然佛祖总是能让你来寻我，我也竟如此巧合地闯入了你生前的回忆，我与你便是有天定的机缘。”
对面的楚雪言此时的面上已摒去所有杂念，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初见般那样冷漠淡然，只静静地看着慕小夕不语。
慕小夕再笑了笑，“虽然，你记不得生前的回忆，但是你还是能记得你的亲人，还有萧昇……”
楚雪言眸中闪过一丝哀凉，似乎每次慕小夕提起萧昇，总能唤起她内心一抹沉重的波澜。
慕小夕吃力地摆动自己的双腿，让自己保持盘坐的姿势，深吸了几口气，静下心来面对她。
“雪言……既然佛祖让你来寻我，入了我梦中，便是认为我能帮得你做些什么；佛祖说的因果轮回，你前世种的因，许是未能生成来世之果，故而你便来寻了我，只因我走进了你生前的世界里，对吧？”
静坐在对面的楚雪言神色似恍了一下，眸中也稍稍染了些微微的光泽看向慕小夕。
“我已是生无可恋之人，早已没了亲人，我若是在这世上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再记得我，”慕小夕顿了顿，续道：
“我来到京城，只愿完成一件夙愿，这便就炼完我这一世之因了；既然天定与你有机缘，能为你办些生前未了之事，为你续因，好让你安然随去轮回之道；如此若是哪日，我闭眼离了这世时，也是能给自己来世种些善果。”
听着慕小夕道完后，楚雪言面上终于波动些颜色，深深看进慕小夕眸底的孤凉。
花开几度，日月轮回。
万古匆匆间又有多少思，多少愁，堪堪搅入一梦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