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游行车队，慕小夕与启灵平坐在车轿内。
萧昇在前，千余名侍卫跟在身后，数万名民众自发地尾随最后，因而整个队伍显得浩荡壮烈。
慕小夕顶着车下最炽热的目光，只当自己被囚在人海里修炼，慢慢地忍受着普众的目光凌迟，将自己浑身上下一刀刀割得体无完肤，除了带着面具的脸能幸免于难。
慕小夕自小就被父皇藏在深宫里，见过的人少得能数出来，虽然她大多已记不清。
即便后来跟随景一师太出街讲佛，作为旁观人看到场下的万头攒动也毫无压力。
如今民众的焦点是自己时，也难忍内心的紧张与澎湃，直到熬过了好几条街道，慕小夕才缓缓定住心神看向车下形色各异的人群。
有怀着虔诚祷告的眼神，也有惊奇呆愕的眸光，有鄙夷不屑，也有隐藏不住的兴奋。
当然也还有不少目光被挡在前面的萧昇瓜分走的，那些少女满含思慕眷恋的目光败露了她们来此凑热闹的目标。
“善云，莫念杂念。”
身旁的启灵出声提醒道，周身散发着幽幽清灵神韵。
“是。”
慕小夕心里暗惊启灵是否会读心术。
-
正当慕小夕暗自酝酿睁眼沉睡的技巧时，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前面的人群，有一对老少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名面容憔悴的华服中年男子，怀抱一个小男孩站立在墙角，定定地朝自己盯过来。
周围这样吵着，慕小夕也能听到那小男孩朝自己兴奋地喊着：
“姐姐，是姐姐……”
不知为何，慕小夕心底漾出一抹触动，愣是激走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
她想起自己随萧昇从水音寺驱马奔进京城那天，被三位壮丁拦住去路时，后来出现了那名华服中年男子解了围，正是此人。
随着离得越来越近，慕小夕看向那名华服中年男子，他的面容似乎微微抽搐着，眸中迎着沧桑的泪意。
此时他怀中的小男孩也挣脱了他的怀抱，正朝街道中央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