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灵禅师空渺无任何杂绪的双眸，晕染出的光辉让人定气凝神，他手中托着一个覆着方罩的托盘呈上前。
冯贤上前将托盘接在手里，再呈到皇帝面前。
方罩掀开，映在萧炎眼前的便是一串紫檀念珠，紫檀珠子粒粒圆润饱满，深沉古雅中透着芳香润泽。
“贫僧代为京城大小寺庙，前来给皇上敬献一串念珠，此念珠乃由八百年成材的小叶紫檀木特制而成，沐浴了八百年的日月光辉，深得灵气，特以报皇上崇盛佛法之恩。”
萧炎拾起那串念珠，端到眼前细细斟酌，轻声念着上面刻着的一句话：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净。”
随即爽朗大笑，“哈哈哈，正如诗经所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此一念一清净正是合朕的心意，甚好！来人，嘉赏启灵禅师！”
启灵淡淡道：“无功不受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百官大惊，叹息声连连。
萧炎道：“启灵禅师不是相助灏王赠经缓解了民怨么？怎能是无功？”
启灵顿了顿，答道：“此事也并非是贫僧一人所为，劳功者应是灏王府的那位抄经寺尼，且皇上也已下了赏赐于她，于贫僧，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无甚功劳可言。”
此时太子萧佟缓缓站立起身，走到堂前。
“父皇崇仰佛心，善意为怀，百姓无不念好；正如启灵禅师所言，前些时日，也正是五弟从水音寺请回的寺尼，补赠经卷三百本，得以宽慰寺僧及百姓之心，佛恩得以普及，民心也更为巩固，五弟与那名寺尼亦可谓功德无量，父皇莫不如念此功劳给五弟及那位寺尼一个嘉赏？”
萧炎微微扬起下颏，“唔……经太子点醒，朕倒是想起了一月之前下给灏王的责罚，原本灏王赠经不公引起寺庙怨怒，如今弥补了三百本也算是将功赎罪，灏王此次赠经也算花了不少经费，如此便免去灏王一年俸禄的责罚吧。”
萧昇抬眸看向萧炎之际，却听萧炎朝他淡淡命道：“将岭南那寺尼招进宫里来诵经吧。”
下首，卞南泽低头微微含笑，摩挲着手中的玉角杯，眸中的深渊越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