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从在听见那道男声时,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突然毫无预警的嗤笑出声。
那接近于疯癫的状态,不禁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就坐在他面前不远处椅凳上的男人,长腿闲适的交叠着,手边是覃四递来的矿水泉。
周楚津一本正经且淡定的伸手接过。
抬手举起水瓶,轻抿一口。
他不疾不徐的态度,让在场的那些手下表示看不懂不理解。
这人既然已经都抓来,想问什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几鞭子几棍子打下去,就还没有在他们手上还问不出东西的。
可偏偏这个人周先生吩咐了谁都不许动他。
打从绑了他来,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而且还不让他睡着,只要有睡过去的势头,就拿冷水给他浇醒。
虽然说已经四月,但外头依旧小雨纷纷,几桶冷水下去饶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不一定能经得住不感冒。
更不用说像林祥从这样的已经上了年纪的人,只怕现在已经不太好了。
加上他几近疯癫痴狂的笑声,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发的出来的。
周楚津不动声色,一直等他笑够了疲累得停下来以后,这才轻轻抬手,示意旁人上前给他解下眼睛上的黑布。
重见光明的林祥从一时间不适的低下头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
“是谁指使你的。”
“你先告诉我,那个老家伙死了没有?呵呵,老家伙不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怄——”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覃四已经上前一脚重重踹到他的腹部。
覃四下手可比周楚津来的重多了,再加上,他自己身上原本就藏着许多伤处,一下叠加起来,更是疼的他半晌都直不起身来。
覃四此时阴鸷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的人,眼中更透露着几许厌恶的神色,看得出来他对这人真真是厌恶透顶了。
“不肯说?我看到时候死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林祥从被打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覃四见状,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坐在椅子上的周楚津。
见男人没有阻拦,覃四抬起手,冲身边的几名保镖招了招手。
霎时间,几名保镖立刻冲了上去,一个个对着林祥从拳打脚踢起来。
偌大的老旧仓库内,男人痛苦的闷哼声夹杂着拳脚相向的踢踹着此起彼伏的响着。
周楚津冷冽如冰的目光紧紧落在地上那人的身上,直到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几人停下。
几乎奄奄一息的林祥从才从痛苦之中抽离。
他伸直了身体,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青肿的脸上已经看不大出来原本的模样,张大嘴努力呼吸着,可每一下的呼吸都仿佛牵扯着胸腔,剧痛无比。
周楚津将手中的矿水泉瓶往一旁轻轻一放,随之站起身。
“是谁指使你的。”
男人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站住,并且半蹲下。
林祥从费劲的呼吸着,听见他的话,依旧满不在乎的嗤笑了下。
“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己主谋的。没有别人参与,就是我要弄死他。”
“可郝医生给老爷子做过身体检查了,除了有些嗜睡的毛病以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呵,不可能的,我日日夜夜陪在那个老东西的身边,他的身体情况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用骗我,因为这样没有用的,你们周家注定要完蛋的,完蛋了!哈哈哈哈!”
林祥从说着说话,又是一阵极尽癫狂的笑。
周楚津拧着眉,站起身。
“把他交给警察那边吧,下毒陷害,足够他下半辈子受的了。”
覃四问:“就这样放走他?不在继续问了吗?那至少,也要把背后主谋问清楚吧。”
“他既然已经招认了,自己就是主谋。你觉得还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