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餐厅吃饭,餐桌上方挂着的水晶灯,清晰地照着她,她总是安安静静,确实是招人心疼的样子。
“那天我找温绎聊过,尿毒症不是他擅长,但他有位师兄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请他师兄看看。”
“不用了,我弟现在的主治医生也很厉害。”江娓抿了抿唇,“沈总,你帮我的地方够多了,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她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儿不知好歹。
但人在自己特别在乎的人面前,就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哪怕他已经看到很多了,但也还是想再维持一些体面。
沈子深看了她好一会儿,神情一如既往平和,没有生气的样子,但江娓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点说得不好,直起腰:“沈总,我……”
沈子深抬了下手示意不用解释,放下杯子,继续吃饭:“好,你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嗯。”
吃完饭,沈子深去书房处理工作。
公司已经复工,但他要养伤就没去公司,需要开会就走视频,需要签字就让秘书送来,暂时没有妨碍到工作,只是效率不如在公司的时候。
江娓分内的工作已经做完,就没跟着他加班,先回客房洗澡。
一边洗,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想到最后,心意已决,江娓关掉淋浴喷头,穿上浴袍,走出浴室,打开衣柜下层,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早走晚走都得走,明天就开始把东西搬过去,后天阿姨来了,确定有人照顾沈子深了,她就走。
拖拖拉拉的,给他的印象也不好。
收着收着,江娓忽然从衣服里发现一条不属于她的裤子。
她拎起来看,长度都快到她的胸口了。
这是沈子深的。
沈子深那些西装衬衫之类的高级定制,都是送去给专门的人按照专业手法清洗,但一些日常的,不讲究清洗方式的衣服,则是直接扔进洗衣机。
这几天她住在他家,衣服和他分开洗,但收的时候是一起收的,她会将他的衣物叠整齐了送回他房间,这条西装裤是黑色的,她有一条很像的,应该就是那时候认错了。
江娓从衣柜里找出自己那条裤子,跟他的叠在一起对比,竟然小了很多,像大人跟小孩的区别。
江娓盯着摊在床上的裤子,心头划过一个奇奇怪怪,不太好,不礼貌的念头。
她克制了一下,克制不住,抿了下唇,拿起那条裤子——穿上。
衣物接触到皮肤,她就莫名打了个颤,提着堆在脚踝的裤腿,走到全身镜前,确实是太宽松了。
像穿了条裙子。
但可能是清楚的知道这是沈子深的裤子,曾经亲密地接触过他的皮肤,他的体温,而现在她未经允许,偷偷穿在身上,明明洗过什么都没有残留,她却还是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他。
还是360度的。
就像那天晚上,他的手掌,从她的小腿滑下去,每一寸的皮肤都被他fǔ mō过,都有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