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挺敏感的,觉得初栀有一张跟你一样的脸,却不是你,很害怕,所以那几天一直缠着我,要跟我去公司,我要挟他,做不好就把他丢在家里。”
“……”太丧尽天良了!居然威胁一个一岁两个半月大的小孩子!
初姒一边在心里强烈谴责,一边挤了点保湿乳涂在戚淮州的脸上,以此作为他机智行为的奖励。嘻嘻。
但说到槿槿,初姒也想起:“他现在在哪里?还给司徒家了吗?”
“保姆带着他在客房休息。”戚淮州的声音在沙沙的吹风筒噪音里,也很清晰,“今天原本想带他去司徒家,送司徒老先生一程,顺便跟温太太见一面,但怕情况乱起来还要分心去照顾他,所以就没带他去。”
“说到这儿,你是怎么知道,克里斯蒂安会在司徒老先生出殡的时候……”初姒本来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克里斯蒂安会在老先生出殡的时候带走她,但她想到刚才他们在浴室对克里斯蒂安的心理分析,忽然间自己想明白了。
“因为他喜欢模仿关程宴,而关程宴上次来京城,就是来看司徒老先生,关程宴做过的事情,克里斯蒂安一定会做,所以他一定会去送司徒老先生出殡?”
戚淮州拨拨她的头发,已经干了,便拔下电吹风的插头。
“嗯。关程宴第一次来京城,只做了两件事,就是见你,和送不久于人世的司徒老先生,非常有象征性意义,克里斯蒂安一定会模仿他,刚好,司徒老先生要出殡,所以他会去送最后一程。”
类似于强迫症,这件事不做,克里斯蒂安会非常不舒服,这才是他冒险留在京城,没有第一时间将初姒带离京城的原因。
初姒撇嘴:“再加上他很自信掉包不会被发现,初栀跟我那么像,我们要是站在一起,可能连我妈妈都分辨不出谁是谁。”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可能是因为寻回一些记忆后,剩下的记忆就没那么难找回来了。
她还想起她和初栀玩过互换游戏,穿了对方的衣服,在关见月喊“初栀”的时候,她答应了,跑过去冲关见月甜甜地笑,而初栀躲在柜子里,等到饭点,关见月打开柜子把她放出来,一直到游戏结束,关见月都没发现她们互换身份。
但从那之后,初栀就再也不肯跟她玩互换游戏,因为她觉得躲在柜子里太难受了。
“不早了,睡了吧。” 戚淮州关了灯,初姒便“哦”了一声,爬上床,但却久久没有睡意。
她脑海里盘旋着这些事,过了半个小时都毫无睡意,索性用手支着脑袋,去看旁边的戚淮州。
戚淮州的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黑暗里,能模模糊糊看到他的五官,鼻梁高挺却不粗犷,眼窝深邃显得五官立体,眼睫毛很长,初姒勾勾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就被戚淮州抓住手腕,拽了过去:“凌晨了。”
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初姒小声说:“我这半个月,每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二十个小时昏睡,现在睡不着了。”
戚淮州拿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主卧内便流淌起舒缓的纯音乐。
初姒忍不住说:“我妈妈决定我跟初栀谁留下谁离开的办法,是让我们自己抽签,谁抽中长的谁离开,她在我完全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让我们抽过一次,那次我抽中长的,所以我才会被她藏在柜子里,本来就是我离开的。”
初姒恨死克里斯蒂安那个变态王八蛋了,抓她,还给她烙印,但对初栀,她心情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