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厉声尖叫,死死抱紧李雨宁。
原来已是内伤淤积的他,在心灰意冷、悲愤欲绝之下牵动内伤,致使在默然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双眼一黑便昏死过去。
李怡萱也徒然一声惊呼,就要伸手搀扶李雨宁,却被阿荷一把拦下!
“你做什么!不要碰他!”小丫头色厉内荏道,“公子都这般模样了,你还不想放过他吗?”
李怡萱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改平日温柔善良的阿荷,红着眼圈,喃喃道:“小丫头,便连你也不信我?”
我我我——
阿荷支吾半天始终没有将恶毒的话说出口,唯有哽咽的抱紧了李雨宁。
“姐姐,眼下你叫我如何信你!公子原本就受了伤势,如此更是命悬一线,你叫阿荷又能怎么办!”阿荷哭成了泪人,看着怀中昏厥的李雨宁,继续道,“阿荷只是心疼公子,姐姐你忘了,你曾跟阿荷说过,公子以前可是在你手上死过一回了。眼下却要再杀他一回不成吗!郡主可以不在乎公子,可是阿荷在乎!你若气恼公子言语伤你,便冲着阿荷来好了,如果非要伤害公子,那也需先杀了我吧!”
说罢,阿荷便悍不畏死的昂起了如玉的脖颈,而双臂却是紧紧抱着李雨宁没有一丝松懈。
李怡萱闻言娇躯一颤,没想到今日之事居然是这般结局。泪花不觉然间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坠地碎裂,她捂着胸口,只觉心中酸痛难忍,这被人冤枉的滋味当真难受,以她这等身份何曾体会过这般苦楚。
李怡萱轻泣出声道:“阿荷,姐姐不会伤他,是姐姐错了!你便叫我看看他吧,他伤的这般严重不看郎中是不成的”。
“不必了,我自会带公子去医治,我想公子如若尚且清醒时,也断然不想再承郡主姐姐的情了!”
李怡萱见阿荷如此决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自己胸中有千言万语也无处诉说,可看着昏厥的李雨宁心中充满责万千,便想去握住他的手。
“你莫要过来!”阿荷见状,歇斯底里的一把扯下插在自己发髻的金簪,丢了过去!然后竟抄起地上的宝剑,以剑尖对着李怡萱。
阿荷此举,原是被悲愤得心思冲昏了头脑,待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所作所为竟这般决绝!尤其是当望着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怡萱,小丫头心中难过至极。
看着昔日对自己很是照顾的郡主姐姐,也是心生不忍,喃喃道:“姐姐求你走吧,莫要再逼阿荷了!”而掌中所持利剑的剑尖也不住左右摇摆,毫无杀意。
再看李怡萱,她本是好心差遣那女子替李雨宁解围,加上她本就没有伤害李雨宁的心思,如今倒是遭受了千夫所指,成了害人性命的恶毒女子,心中实在委屈!
于她而言,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她身为堂堂郡主身份尊贵,受人斥责已是再三克制。如今,就连阿荷也对自己刀兵相向,凭什么!
瞬间她一直压抑的蛮横郡主性子随之席卷而来!
李怡萱柳眉倒竖扬起手掌欲要发难,以惩戒这小丫头这般黑白不分!
不过余光却是顺着李雨宁的碎裂的衣衫,看到他胸膛、肩头处那触目惊心的虎爪伤痕,心中一软,将扬起的手掌收了回来,胸中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
“阿荷,难不成你就没想过我是被冤枉的吗!”
李怡萱看着被阿荷丢弃的金簪,心中酸楚、委屈,眼泪簌簌而下,想着自己若是在此纠缠,只怕耽搁了李雨宁的医治,于是看着李雨宁的容颜,神色黯然道:“罢了!阿荷,姐姐走后,他——就劳你照料了!”
言语至此,李怡萱坚定的看着李雨宁,眼神犀利道:“我李怡萱做便是做,没做便是没做,我一定要把伤你那人揪出来!为我自己寻个说法!”
说罢,李怡萱拾起金簪,重新插回到阿荷的发髻之上,顺势拭去了小丫头脸颊的泪痕,留下了一枚金锭,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阿荷一怔,也是深感后悔,小丫头“锵啷”一声丢掉手中宝剑,连连唤着。
“郡主姐姐——”
只是李怡萱去势匆匆,俨然伤心欲绝,哪里还有回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