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赶往县衙寻找李雨宁,顺便购置二人南下所需物资的阿荷,一袭紫布衣裙已是行到了县衙门口,忽而见到自内而外闯出两人来,猝不及防之际,险些将自己掀了个跟头,手中的杂物更是散落一地。
阿荷勉力站稳身形,虽然没有看清来者的面容,不过瞧那二人远去的背影中,有一人居然与郡主姐姐今日的穿着打扮一般无二,心中倍感奇怪。
“郡主姐姐这是和谁同行?她怎么也来到了县衙?难道说也是来寻公子的吗?”
阿荷双目露出迷茫之色,浅思片刻,忽而捂唇轻笑:“是了,依郡主姐姐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定是来与公子言和的——不对!看她火急火燎的势头,只怕未能如愿!”
想罢,阿荷长叹一息,独自收拾好散落的杂物,便迈入了县衙之中,不过于行走之际,越发为郡主和公子之事,感到惋惜!
“这郡主姐姐的心思当真奇怪,忽而高傲,忽而小家子气十足,明明心系公子的紧,偏偏要与其争吵!公子也是,怎么瞧不出女儿家的心意——”
阿荷嗫嚅至此,已然行至庭院,方才还于心中感到纳闷,怎么诺大的县衙,连一个值守的衙役都没有。却见到盘膝打坐衣襟沾血的李雨宁!
“公子——”
阿荷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手中事物尽皆摔落在地,接着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如受惊的乳燕,飞快的扑到了李雨宁的面前。
阿荷泪花翻涌,颤抖着自衣袖掏出手帕,看着李雨宁面白如纸,血迹浸满衣衫,心疼不已。
小丫头神情焦急,奈何自己不懂医治之法,一时束手无策,当见李雨宁蹙眉调息,她也不敢多动,只得一手捂着嘴唇,一手小心捻起手帕,轻轻擦拭着李雨宁唇角的血渍,声泪俱下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别吓阿荷——到底是谁如此狠心,伤了你!”
此刻李雨宁正专注于运劲调息的关隘,对外浑然不觉,心道:方才那人赠予的丹药虽然可以减轻我的一丝苦楚,不过体内淤积的真气并未消退,而我几经遭受内伤,已无力再运起‘化字诀’散除功力,好在周身大穴被封,倒也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走火入魔的趋势,不至于立时毙命。不过碍于穴道被无法运功调息,只能日后修身养性慢慢调理内伤了。
接着李雨宁睁开双眼,身子一软,侧头将体内的淤血尽数喷出。
如此突如其来的举动,可将阿荷吓了一跳,小丫头见状哪还顾得了其他,一把将李雨宁揽入怀中,花容失色的不住呼唤着李雨宁!一双小手更是慌乱无措的拭去李雨宁口鼻喷涌而出的血渍。
而李雨宁方才沉浸在调息内视之中,只道身旁来了一人却不知此人究竟是谁。眼下睁眼相看,原来竟是阿荷。
李雨宁有气无力的咧了咧嘴:“阿荷,你——怎么来了!”
“公子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阿荷带你去看郎中!”
阿荷抹了一把眼泪,便要将他扶起,却被李雨宁拽住了手臂。阿荷不解的看着他,呜咽道:“公子,阿荷好怕。我们去看郎中好不好!”说罢,阿荷便朝四周大声呼唤起来:“有人吗?来人呀!”
“阿荷——阿荷别怕,我没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可是公子你吐了好多血!究竟是谁这般狠心地伤了你!”
李雨宁苦笑的摇了摇头:“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