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
原本鼻息厚重的李雨宁,闻言立时一窒,眼中的那股很厉之色随之烟消云散,目光渐渐清明了起来。
不好!
李雨宁回神之际,却是徒自一惊,急忙撤去掌中功力。
而李怡萱也仿佛被人生生抽离了全身的力道一般,再难支撑。只听“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李雨宁迅速燃起烛火,却见李怡萱正面容惨白的挣扎着欲要起身,可是她浑身虚脱,一双纤细的藕臂哪还有力道撑起身子。
几经尝试皆不成功,只得瘫软在地不住喘息。李怡萱看着李雨宁面露一丝关切之意,心中大感委屈地扭过头去,任凭双眼翻涌着泪花潸然泪下也始终抿嘴不语。
李雨宁见她面色难看,浑身被冷汗浸湿的凄惨之状,又想到这丫头今日遭受的苦难,便于心不忍欲要伸手去扶,可放于身侧的双手却始终无法抬起。心中踌躇片刻,末了还是作罢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两处断裂的银簪收好,揣入怀中。
然后才看着面色稍有回转的李怡萱,冷言冷语道:“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之处?”
李雨宁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粗鲁的对付一个弱女子即便她有些武艺傍身,但是未能入流又如何与自己相抗。
只是他那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受控制的施展出了‘拘字诀’,本想让她吃些苦头作为惩戒,于是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哪成想,自己修为徒增一倍,贪天神功的个中招法更是威力大增,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出手,竟差些要了李怡萱的性命。若非最后被她唤醒,只怕这高傲的郡主已然香消玉殒。
“你想杀我?”李怡萱歇息片刻才回过头来匪夷所思得看着他问道。
“我若想杀你,你认为你还有气力说出此话吗!”
“你说谎!”李怡萱梨花带雨的吼道,那不住颤抖的双肩,再难掩饰她内心的屈辱、惊恐的情绪。只是哭到凶猛之际,忽而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李雨宁听得她咳嗽声辨别是胸腔沉闷之故,想来也是因为自己下手过重的原因,于是不待分说,便将她自地上抱起放在椅子上。然后运其一掌,一股真气透体而入。
李怡萱瞬间感到自己体内一暖,待这股暖意走遍全身,方才那种不适之状才逐渐消退。
李怡萱看了看李雨宁的侧脸,哽咽着偏过头去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弄坏了你的银簪,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为什么又要救我?”
李雨宁为其疏导完体内经络,撤去功力,心中有愧道:“对不起,我出手太重,向你道歉!不过我却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不就是弄坏了你的银簪嘛!我赔就是了——”李怡萱深受委屈,眼圈通红泫然欲泣,长长的睫毛上缀满了泪珠儿。
“莫要说了!”
虽然这银簪的样式十分简约,但是却一点也不妨碍它的重要性!
李雨宁听她所言,震怒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抬手指着房门,寒声道:“李怡萱郡主,三更半夜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失体统,男女有别,还望自重!请!”
听着他冷漠的言语,李怡萱娇躯一颤心中无限酸楚。想着自己一介女子便连自身青白和颜面都不顾的来寻他,他居然这么说,无疑是暗指自己不知羞臊半夜与他相会。
李怡萱贝齿轻抵朱唇,潸然泪下道:“你欺负我!我讨厌你!”旋即掀起了一阵香风,呼啦啦的跑开了,便连脚腕的隐疾也全然不顾。
李雨宁双眼一翻。呼出一道浊气,自嘲道:“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如此一天之内二人关系几经变换,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而李雨宁自她走后,心中也感郁积自恼,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睡,便起身来到窗边想着吹吹夜风,舒缓一下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