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伯满脸涨红,握着酒杯的手颤抖着,差点就把酒杯捏碎了。
他心里怒火滔天,要不是碍于皇上在此,他肯定会掀翻桌子,冲上前,一巴掌打在冯润脸上,孽女,他的脸面全给丢尽了!
大夫人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瘫在地。
“好你个许政君!”蓝夫人猛地站起来,顾不得思量这是什么地方,冲着大夫人骂道,“我早听说,当初你逼嫁冯浅不成,想把冯润嫁予我儿,我寻思是什么原因,原来是你女儿已有身孕!黄花闺女居然已有身孕,你是想我家要你女儿这个破鞋,替人家白养儿子是不是!许政君,你要不要脸?!”
蓝夫人气急了,说出来的话都顾不上身份涵养了,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日在冯老夫人寿宴上,大家对于蓝家结亲的是哪一位姑娘,大夫人言语不详、遮遮掩掩的,后来更闹出一出逼嫁冯浅的风波,指不定当时大夫人就存了心思,逼嫁冯浅不成,想以自己女儿替嫁。可这冯润早已有身孕,大夫人还敢嫁女,这不明摆着想让对方做个现成的便宜父亲吗?
这种不要脸面的做法,在大齐朝里,很让人鄙视和看不起。
众人看大夫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屑了。
大夫人默不作声,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她就沉默,反正蓝家已退亲,难道蓝夫人能治她罪吗?她把冯润紧紧地搂在怀里。如今,只有她才能护着冯润了,冯远伯这个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徒,大夫人早就不指望他了。
“张太医,你可诊断清楚?”皇后脸色铁青,问话了。
张太医说:“千真万确,冯小姐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张太医是御医中首领,向来为帝后诊治,既然他都这样说,那冯润怀有身孕,确凿无疑。
皇后心里有气,冷冷的目光落在大夫人脸上:“冯夫人,此事怎么解释?”
未出阁的女子居然有身孕,不就等于与人私通吗?冯府声名赫赫,冯远伯又为礼部侍郎,礼教方面甚为严格,京中朝臣女眷,对于冯府教养出来的,除了冯浅以外的三位小姐,极为喜欢,毕竟她们知书识礼、举止有度。哪知道今日居然发现这冯家三小姐未婚先孕?这不就狠打冯远伯耳光吗?身为礼部大官,居然管教不好女儿?请问他还能担任礼部官职吗?
皇后掌管六宫,端庄大气、雍容高贵、言行有度,最看不惯的就是丽妃那种妖媚女子。奈何皇上护着,她拿丽妃没法子,但现在拿一个不守礼法的冯润来杀鸡儆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夫人心头悲苦,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来。她能说什么?说冯润私通,跟谁私通?难道要编造一个出来吗?皇后必定刨根问底,要知道她编造的,更是罪加一等。要说是恒亲王经手的,恒亲王这种残暴无道的人,冯润让他颜面尽失,说不定会当场一刀砍了冯润。
无论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
干脆,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皇后最多就治她一个管教不严、不守礼法之罪吧,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大夫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认。
她心里其实有一丝侥幸,今日是太后寿宴,应该不会大开杀戒,到时求一求情,说是冯润年幼无知,才做了这种荒唐事,说不定能网开一面。
大夫人到底是大夫人,慌乱害怕之后,开始冷静镇定,心里已经盘算着一会儿该用什么说辞来打动太后。
“既然冯夫人不肯说,那好,就让冯小姐说吧。来人,把冯小姐弄醒。”皇后冷冷地看一眼大夫人,已有主意。
她是什么人?宫中什么风浪没见过?大夫人不开口,能难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