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坤站起来，走到沙发旁边的晾衣架上拿过来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五踏钱，一踏一千，全是十块面值的。
他把钱放在桌子上：“刘云飞，是男人，我陪你把这杯酒喝了，这钱就是你的。”
刘云飞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尼玛，有钱了不起，今天晚上你还就和自己拼上了吗？
他脑子很乱，抬起杯子，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对身边的秦朗说，秦董，感谢你的盛情，今天喝高了，对不起，我该走了。
刘云飞站起来，把五千块钱分开拿在两只手你，歪歪斜斜地向门边走去。
冯晓雅忙站起来，跟在刘云飞后面：“云飞，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刘云飞没有理冯晓雅，劲直走到丽人酒家门前的小广场，看着阑珊的灯火，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云飞，你什么意思？没钱不给我说？你怎么会这样？喝这么多？你究竟怎么了？”冯晓雅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刘云飞。
“冯总，我喜欢喝，这么好的酒，不喝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多钱，要多少年我才能挣到这么多钱？谁不爱钱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太他吗了不起了！有钱真他们了不起……”
刘云飞把捆着五踏钱的纸带一拉，一踏一踏地把五踏钱向空中一抛，飞舞的钱一张张像雪花样飘散在空中，整个丽人酒家前面的广场上铺满了十块面值的钱。
刘云飞哈哈大笑，歪歪斜斜地向前面的人行道上走去。
此时，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走直线了。
看着刘云飞向前走去的背影，冯晓雅蹲在地上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想哭。
走出去三四百米，刘云飞蹲在人行道的道牙旁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
感受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从自己前面飞驰而过，看着三三两两的人影停留在自己身边看了几秒又向前走去，一阵孤寂向刘云飞袭来，她忽然十分想念宋雪。
站起身，刘云飞对着这个冰冷的小城市大声喊：“宋雪……”
以为大声疾呼可以让自己有所释放，也能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些。
可越是想着宋雪，刘云飞越觉得这世界太孤单。
他知道，在这个人世界上，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就像自己，在那个辉煌的世界，多少人想约自己吃一顿饭都要事先预约时间，就在一场车祸，所有的人都走散了，所有的事都消失了。
又如自己和宋雪，曾经的美好一直缠绕着自己，可在毕业的那一天，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两人各奔东西，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那份爱还在，那个人还在，相同的时间，却在不同的空间里彷徨着自己的人生。
……
回到出租屋，陈翠花在卫生间洗澡，李淑芬则在客厅里认真地边看边写刘云飞在夜校教她的字。
刘云飞醉醺醺走进屋里，一根凳子绊了他一下，一个踉跄差不多摔倒。
李淑芬忙快速站起来扶着刘云飞：“刘云飞，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醉成这样？”
刘云飞摇着头，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淑芬……我们农村人的生活……生活……适合我们……适合我们农村人过……这个城市本不属于……不属于你我……我们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过客，一条流浪狗……终究会被这个城市……终究会被城市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