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虎，你别忘了，我也恨你。”
刘丽丽说完，手上的斧头就第二次砸向了朱二虎的腿：“拿一条腿来还吧！”
她话刚说，杨晓露就猜到要发生什么，纵身一跃，一脚踹倒了刘丽丽，而且把斧头劈手夺下，把刘丽丽也迅速按在了地上，我看到朱二虎手里飞出去一台手机，摔碎在地上。
“好啊，朱二虎，你真够男人的，你也会打电话求救了？”
刘丽丽极为讽刺地说，哈哈大笑。
我说：“好了，你先说说，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所有人杀了吧。”
刘丽丽坐在地上，睁眼木然地看着天，脸色苍白。
她刚才被着急控制她的杨晓露踹的一脚，正踹在太阳穴上。
当时事态紧急，刘丽丽激动起来脚下力道也没个轻重，她状态并不算非常好，听我说话，她也不转头看我、不回答。
“别犟了，这么多年陈菲把你当朋友，你这么对她，不觉得自己有些冷血过头吗？”
刘丽丽生涩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还是不肯改变自己的看法：“我冷血？朱二虎把我按在墙上，拿我的头撞黑板的时候，她不冷血吗？张浩宇不冷血吗？不冷血，为什么不来帮帮我？”
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但是我觉得这不算是张浩宇一个人的错。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那时候他们还小，不参与施暴就是小孩子唯一能做的，我不会认为旁观也是罪过。你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地复仇。”
刘丽丽轻微地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怪他。他和我毫无瓜葛，没有义务管我。我只恨张浩宇，告诉他们是我打了电话，从那天起我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我代替并不在这里的张浩宇道歉。
“对不起。张浩宇说漏嘴的确是不该，但这一句对不起也已经够了。”
任何动作都很轻微的刘丽丽忽然激动起来，她猛地抓住杨晓露的手臂，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地钉向我：“够了？！你知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
她越说，嗓音越发尖利。
“我书包里的老鼠，我课本上的刀痕，我断腿的桌子！我被撞在黑板上砰砰作响的头！这些只够你一个对不起吗？！”
我平淡地站起来，不会为她的控诉感到内疚：“你弄错了，伤害你的不是我，更不是方亮和张浩宇。”
“你真是恶毒又懦弱，把一切仇恨归结到他们头上，却不敢问问自己究竟是谁在伤害你。”
我一直都很清醒，对这件事有着最基本的判断，不会被她带偏。
“是谁拿来了老鼠，是谁划破你的书，是谁敲断你的桌腿，你脑袋后面那只手又到底是谁的？你问问自己，你敢不敢把斧头对准那个元凶。”
杨晓露忽然开口，一连串的数落，说得不管是谁，都会因此而愣住的。
刘丽丽的情绪狂风一样刮过来，现在又狂风一样刮走。
“你……你说得对。不过我不会忘记的，你小瞧我了。如果你和杨晓露两个人没有出现，朱二虎也不会活着出来的。”
刘丽丽用空洞又没有感情的语调，说出一串有些惊悚的话，她是真的想把这些人全杀了，一点都没准备留手。
我长叹口气，接上杨晓露的话。
“你谁都不该恨。如果是十年前，你应该反抗、应该争取；如果是十年后，你应该控诉、应该声讨。你唯独不应该恨，而且是恨两个无关的弱者。”
“朱二虎不会有好下场，你当初受的罪该他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