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和谢娟的关系很一般。
用一般来形容,其实都是美化后的关系。
因为花朝打小就被娇惯着,又常年在外面读书,和村子里的女孩子们原本就不亲。
加上有心人刻意熏染,使得她和这些小姑娘的关系,更显生分。
谢娟打小漂亮,自然看不惯娇娇俏俏的花朝。
曾经的花朝根本没把谢娟放在眼里,现在的花朝,也一样。
上辈子二哥坐牢,老妈离世后,这些人都袖手旁观。
甚至,他们的长辈,还因为老妈是暴毙,而阻止她把二老葬进祖坟里。
那时的她,不但被钱学兵折磨得遍体鳞伤,还要为老爸的伤病四处奔波借钱,更为了老妈尽快入土为安,而熬红了双眼。
最后,还是一位不愿露面的好心人,给她提供了一块地,让她把老妈的后事办了。
安葬老妈后,她离开了跃进村。
从此,再也没回来……
如今,她特意点出谢娟,也是为了引出谢娟的这句话。
“嗯,所以呀!”
她点点头,“既然谢家这些年用马儿替生产队驮东西,算一个壮劳力。我家小牛犊替生产队耕地,自然也该算一个壮劳力呀!”
这话让谢娟憋红了脸。
很久才挤出来一句:“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牛犊的力气,可比你家马儿大多了。”
花朝脆生生的语调,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憨,
“本来呢,这牛犊和羔子是人家给我二哥抵账的,是属于我家的家畜。
我爸说,他是书记,得起到带头作用。愿意把牛犊贡献出来,替生产队干活儿。
可听你的意思,怎么我家的牛犊,就变成生产队的了?要是这样,那你家的马儿,是不是也是生产队的?”
谢娟这才听明白了。
她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说这个!
她也把自己家绕进去了!
“这种事,可不是我说了算。何五妹,三丫,小红,咱们走。省得看见某些人就来气!”
谢娟变了脸,喊几人离开,试图孤立花朝。
花朝也不介意。
反觉得对方举动幼稚得紧。
“你要走,我自然不会留。不过……”
花朝伸手拦住从身边经过的谢娟,眼底划过一道寒芒,“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张嘴闭嘴就是戴绿帽,这一类不雅的词儿。毕竟——
姓钱的和我,不是未婚夫妻,更没确定过关系。
如果这也算被戴绿帽,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和姓钱的……也有一腿呢?”
最后一句,花朝几乎吐在谢娟耳畔。
气红了谢娟的脸。
她倒想和钱知青有关系,奈何对方根本看不上她。如今被花朝这么说,她的脸,委实臊得厉害。
三丫和小红都低着头,跟着谢娟走了。
唯独何五妹!
她的工作是放牛和割牛草,自然不能走,也不敢走。
其实,放牛的人,还要算上花朝。
不过花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何五妹还是放牛割牛草,没差。
见人都走了,她拿起镰刀躲到一边割草。
花朝没走,和牛犊兜起了圈子,围着大水牛打转,试图去摸摸牛犊。
在僵持时,包谷地里钻出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