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女子正背而立,手里不知捣鼓着什么。
她穿着身素色的裙衫,发丝半绾,垂下一片如瀑的青丝,发髻间未点缀什么钗饰,清爽得仿佛即将入睡般。
听到脚步声,她蓦然回眸,乌发荡开,露出半边娇颜。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装扮,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可落在容漓眼底,每次的一颦一笑,都仿佛是勾/引。
勾得他,心跳失序。
无论在外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一见到她,那些厌恶和烦躁就会不由消散。
“你来啦。”女子语气轻快的招呼道。
眸底柔成一片,可嘴上却不饶,靖王爷十分傲然的说道:“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你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还没来得及顺势提出今晚的惩罚方式,便听对方淡笑着打断道:“抱歉啊,之所以叫你过来,主要是有几件事,必须在这里才能说得清。”
必须在这里才说得清?
凤眸眯了眯,很自然的瞥向她身后的大床。
小狐狸经常喜欢玩点出乎意地小把戏,恐怕是在对于他这段时间的忙碌和冷落表示不满。
其实……书房的那些文书和折子,明天再看也无妨。
何况,他正好也有点小事,要告知她。
思及此,容漓大步上前,正欲抬手环住对方。
可女子却仿佛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举般,一侧身,灵巧躲过。
他挑起一边的眉梢,不太正经的说道:“怎么,今天要与我玩点不一样的?”
姜念卿正了正神色,先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所有抽屉,道:“所有首饰,包括你平日里赠予的,在这里。”继而又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府里裁制的华服,以及那几件价值千金的大氅,也都在。”
男人原是漾着笑的,随着她每说一句,那笑意便淡一分,眼底渐渐浮起了沉色。
最后,她脚步轻盈的翩然走回,将桌上的银票推了过来:“这里是五千两,当初去逍遥楼给你添麻烦了,拖了这么久才还,真是不好意思,剩下的钱不用找,权当利息。”
俊美脸庞上一片漠然,他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姜念卿暗暗深吸了口气。
这些话,在腹中已经酝酿许久,可真正地当面说出来后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困难些。
但再困难,也得全部说完。
她从袖中取出那份合约,轻轻放在银票上面:“靖王爷,哦不,或许该称呼您一声太子殿下,如今您身上的蛊毒已经全部清除,而我也借着您的势力,达成所愿……”
“所以,合作结束,我该离开了。”
死一般的沉寂。
可容漓的表情,已经做不到淡然。
他死死地盯着她,忽然嗤笑一声:“合作?你觉得,我们这几个月以来的关系,还能称之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