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在当众宣扬封建迷信?”
被云端一句话堵回去,李颖冷笑:“果然有了后爹就有后妈,你这是不想梁辰好了?”
云端觉得有点无趣,淡淡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妹妹的坟必须要移,这事儿只能我们李家人才能办,你们家出钱,我办事儿,都是为了梁辰好,你们没意见吧。”
“那你要多少钱?”
“请高人重办丧事,这花费,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清楚,便宜不了。”
纪敏哈哈大笑:“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恶毒的女人,为了打秋风把自家妹妹的坟都想挖了。”
李颖还真没胡说,从包里掏出一封信:“我爸妈写的遗言,字字句句都是真,你们自己看。”
云端看完信,好像确实说的是真的。
“这事儿我们知道了,就算要办过年也办不了,至少要等明年清明节。你走吧,我们家会商量。”
李颖马上反对:“不行,大师要尽快请,你们现在就给我钱。”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你……”
云端根本不等她说话:“梁辰,你跑一趟,把公安叫来。”
华星院外面几百米就是公安局,跑一趟快得很。
眼看云端要来真的,李颖站起来就走:“我还会再来!”
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不知道谁说了句:“跑来打秋风居然不知道云端是梁怀瑾的媳妇儿。”
李颖脚下一拐,差点没摔着。
走出大院,李颖回头看了眼院子里一栋栋小洋楼,狠狠地抹干眼泪,走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云端又看了一遍信。
江萍:“给我看看。”
云端把信递过去,梁辰也凑过去。
梁辰皱眉:“妈,阴命是什么命?”
云端没说话,江萍叹气:“等你爸爸他们回来再说吧。”
云端不知道什么是阴命,但是大概知道这可能是出生日期比较奇特,比如某年某月某个时候出生的人是全阴,有些人是全阳。以前她不信,但是秘境在手,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傍晚,梁怀贤回来听到李玉的大姐来家里闹事,气不打一出来。
梁长生看完信,他只有一个想法,这事儿涉及子孙不能随意处置,要找厉害的大师来看看再说。
梁辰挠挠脸:“这么多年我不是过的挺好吗?说不定她就是想骗钱。”
梁怀贤冷静下来:“李颖那个人有点疯,我不信她,但是可以找李耿问一问。”
李耿,李家唯一的儿子,梁辰的舅舅。李耿继承了他丈人正直的脾气,可以来往。
“今天都大年二十六了,李耿回来不?早些年他不是下乡去了吗?”
“去了。当时他一儿一女,儿子女儿下乡他都舍不得,最后是儿子偷偷报名下乡,那时候他工作上不顺利,干脆带着媳妇儿女儿跟着儿子一起跟去了。”
“是个好父亲。”
“李颖那边怎么处理?”
“呵,李颖那边,她这个人没皮没脸惯了,但是偏偏在她公婆大嫂那里要脸,回头我让人给她带话,再敢上门,我去天津找她公婆去。”
李颖下午从梁家回去,原本有点后悔,但是,当她走进家属院,筒子楼狭窄的过道,已经读初中的两个儿子还挤在一间屋里,她顿时就不后悔了。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要什么脸?再说,她说的话也不是胡编乱造的。
梁家的人脉都在北京,梁怀贤要干点什么事儿,动作快得很。
至于要找大师,云端给他推荐一个人,去凤凰县山上找那个耳朵不好的大师,她知道那个人有点本事。
梁怀贤没时间亲自去,刚好有个朋友去四川出差,离凤凰县不远,就请人去拜访,那边一口答应,一定帮他把人请回来。
李颖那儿梁怀贤叫人去和她好好聊聊,暂时稳住她。另外一头,得知李耿一家要回来过年,梁怀贤就好好等着。
过年前这几天,一堆糟心事,江萍脸上好几天都没个笑脸。
更别提,偶尔碰到戴香玉,还要刺她两句,可把她气的够呛。
云端碰到一次,戴香玉讥讽她婆婆眼光差,找的大媳妇儿是个短命的,人死都死了,还留下糟心的娘家亲戚大过年的上门骂娘,污了粱家的门楣,明年怕不是要走霉运。找的小儿媳也是个乡下人,一看就跟她一路货色,果然眼界太低的人就是没有长远目光。
她婆婆被气得上前扯她头发,戴香玉嘴巴毒,身手却不行,直接被按倒在地扇耳光,那简直了!
云端心里一万匹马在狂奔,这个形势用女人撕头发来形容,那都太含蓄了。
两人打架的地方就在邵家不远处,听到动静,邵家的三个儿媳冲出来拉架,云端以一敌三,直接拦住人。
“我婆婆和你婆婆打架是因为你婆婆嘴臭该打,你们要参与进去,那就是两家人撕破脸,以后就是敌人了。粱家是什么人,你们该心里有数。”
梁家的人脉,他们不清楚,但是肯定比他们家邵家厉害。邵家三个儿媳妇儿犹豫了。
戴香玉当年没有成功嫁给梁长生,后来选了个乡下来的会读书又长相俊朗的穷小子,这些年家里都是她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在她头上了,戴香玉气急败坏,但是打不过江萍这个泥腿子,只能骂媳妇儿。
“你们都死了吗?不帮忙就给我滚回娘家!”
这句话太重了,邵家三个儿媳妇儿对视一眼,只能加入战斗。可惜,有云端这个身强体健还没事儿喜欢研究大能留下的各种笔记的云端在,她三个直接被云端一个人撂倒。
呵,大能就是大能,他老人家挑出来的防身小妙招简直太好用了。
江萍一看儿媳妇儿大获全胜,也乐了,脸色一狠,朝戴香玉头上薅去。
“啊!要死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邵家小儿子刚回家就听到他妈的凄惨的叫声,赶忙跑过来。
“老三,快救我!”
戴香玉嫁的邵文,现在是大学的教书的,生的三个儿子,也是走文人的路子。
呵,云端一脚把人撂倒,后面赶来的邵家老大老二一样的下场。
这一场单方面殴打的打架,以她英勇的婆婆大获全胜而告终,最后等她婆婆出完气打完,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邵文气的说话都在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梁长生冷哼一声,扬起头:“戴香玉嘴巴臭满大院谁不知道?自己不好好在家教妻,还要麻烦我媳妇,我还没找你收学费你还好意思吼。啧啧,也不怪你,上门女婿腰杆子都是软的,哪里说得出硬话。”
邵文双眼一翻,身体一软,直接倒下去了。
“爸,爸,你怎么了?你醒醒。”
估计是羞愤欲绝。
“戴香玉挑我妈的刺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是我妈能忍,现在才爆发出来真是我妈有修养了。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整天盯着别人家的男人找人家媳妇的麻烦,脸皮厚成这样,我妈撕了半个小时都没撕下来,你也是独一份。”
在外人眼里,邵家男的女的,揍的被揍,骂的被骂,明明是戴香玉挑事儿,最后搞得好像他们家仗势欺人,云端要把制高点站住了。
都是华星院的老住户了,当年梁家前脚买了房子,戴香玉后脚也买了,后头结婚了也没放下梁长生,在场的都是见证人。
云端这话说出去后,大家互相使眼色。
梁长生赶紧把媳妇儿扶起来,江萍看他就来气,不给他好脸色。
梁长生轻咳一声:“我年轻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跟她都没说过话,我也很无辜。”
我的天,这话一出,戴香玉和邵文齐齐气晕过去,至于为什么事气晕,只有他们知道。
这一场闹架,可以说把邵文和戴香玉的脸拉到地上踩,都没等第二天,当天晚上邵家三个儿子儿媳带着孩子就搬走了。
江萍和云端婆媳俩的泼辣名声一下传出去了。
好家伙,梁家的小儿媳看着温温柔柔的,瘦瘦弱弱的,平时也不爱跟人说闲话,一心带娃照顾家里,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打架高手。
梁怀贤和梁怀瑾今天工作忙,回家比往常晚了一点,一回来就听说她妈和媳妇儿两个人把戴香玉婆媳四个人打了。
梁辰激动地说:“不止呢,我妈还打了邵家那三个绣花枕头。”
“谁说的绣花枕头?”
江萍昂起头:“我说的,三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不是绣花枕头是什么?”
邵家三兄弟听到这话可能要哭死,这个锅他们不背。女人打架不是撕扯来撕扯去的吗?谁知道梁家的小媳妇儿那么阴险,撩阴腿、踹膝盖,戳眼睛,打肋下,什么狠来什么,一脚踢过来力道比男人还重。
梁怀瑾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她:“我以后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云端温柔一笑:“放心,你别惹我,我也不会揍你。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不都是挺好的吗?”
梁怀瑾:“……”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好?
梁怀贤看两人互动,乐的笑出了声。
这一次真的撕破脸了,梁长生都做好准备跟戴家明刀明枪地干一回,谁知道第二天戴家的当家人上门送礼。
就这么一个举动,粱家人,戴香玉,以及坐看事情发展的吃瓜群众都明白了,戴家这是不管戴香玉了。
戴香玉大哭不已,骂她大哥,骂她小弟,爸妈走了他们就不管她了,任由她被人作践。
邵文也不管她,搬到学校分配的房子住去,虽然只有小小一间,不比小洋楼宽敞,但至少不用看到那个女人。
这一场闹剧来的快,走的也快,马上就是春节,这是全家人团圆后的第一个春节,肯定要过的热热闹闹。
有云端拿出来的各种好吃的,还有公婆找关系去外贸商店买了好些进口的紫皮糖、巧克力、咖啡等洋货,这个年过的丰裕极了。
买回来的咖啡,只有云端和梁怀瑾觉得还可以。
“这个苦味道喝不惯,还是云端给的茶好喝。”
“今年夏天制的茶不少,爸你喝完跟我说,回头我再给你送点。”
梁长生哈哈一笑:“行,爸不跟你客气。”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聚在梁家老宅,热热闹闹吃晚饭,守岁。
楼下大厅,梁怀贤和梁怀瑾兄弟俩在说话,梁长生问孙子读书的事情,云端哄着锦锦玩儿,小家伙下午睡的时间长,晚上一直不睡。
江萍抱着个木盒子从楼上下来,看她那样子,还有点沉手。
“云端,这是给你的。第一次见面就该给你的见面礼,今天给你补上。”
“谢谢妈。”云端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收下来。
江萍催促她打开:“你看看,这专门给你选的好东西。”
自从前天婆媳俩一同对敌之后,云端就感觉婆婆对她越来越亲热。
这个箱子不是普通的箱子,里面有机关,摸索了一下,找到机关打开,这是一个类似后世百变化妆箱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成套的珠宝首饰,怪不得这么重呢。
云端笑道:“咱妈就是这么实在。”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咱们婆媳俩处的来。”
锦锦伸手抓那个红红的东西,云端赶紧把箱子推开:“乖乖,别摸。”
江萍慈爱地看着孙女:“等你长大了,奶奶也跟你准备一份,都是你们太爷爷太奶奶传下来的,以后都给你们。”
梁辰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那我呢?”
“你?你一个男娃家家的,想要什么自己挣去。”
梁辰一下扑到爷爷胸口:“我怎么不是个姑娘。”
一家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说说笑笑到十二点,云端抱着女儿上楼睡觉,梁怀瑾抱着媳妇儿的珠宝箱。
梁怀瑾走前面一步,掀开被子,云端把睡着的女儿放床上。
“你喜欢首饰,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戴出去?”
“在家也没看你戴。”
云端软软地轻哼一声:“在家当然舒服最重要,想显摆首饰要戴给别人看才有意思。”
比起喜欢首饰本身,她更喜欢首饰的工艺。就算以后能戴首饰出门了,她也不见得多喜欢。
云端感觉,自己的物质和精神已经富裕到不需要任何外在的修饰了。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自大,哈哈哈哈。
过完年,大年初二,梁怀贤带着儿子去李家,李耿知道李颖做的事,气急败坏,直说要把李颖逐出家门。
梁怀贤并不关心他们家的屁事儿,他就想知道,岳父岳母写的信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耿看过信后,只说:“爸妈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真假,但是这个字迹,确实是我爹。”
“那你知道你爸妈以前找大师给李玉算过命吗?”
李耿回想半天,摇摇头:“没听我爸妈提过。”
“那么,还是要问李颖了。”
李颖大年二十九上门找过一次,梁家提前跟门卫打过招呼,她刚走到华星院门口就被赶走了。
这会儿,李颖刚从天津过年回来,受了一肚子气,现在知道梁家求着她,顿时气焰高涨。
“我说了,不见到钱我是不会说的。”
李耿跺脚:“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爹娘活过来也要被你气死。”
“呵,气死关我什么事儿,在他们心里只有你是儿子,李玉是女儿,我李颖的死活他们关心过吗?”
李耿不敢置信:“爸妈对你那么好,你既然这么想他们。”
“呵,别说让人发笑的话,他们什么时候对我好过?李玉那个傻子嫁的多好,我嫁的又是什么男人,他们知道我婚后过的不好,他们关心过吗?”
“你说这话就不讲理了,当初是你自己看上左爱家,要死要活要嫁给他,我们没劝你吗?”
“轻飘飘两句话罢了,有什么意思。”
梁怀贤没心情听他们吵:“李颖,我最后一次问你,那个大师是谁。”
“给钱啊,给钱我就告诉你。”
梁怀瑾带人走进来:“大哥,大师来了。”
“无量寿福!”
李颖脸色一下变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