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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2 / 2)

“都,死了?”九刀站起来,除了他和于鑫,目中再无生者。

“都死了。”于鑫沉默很久,抬手拍了拍梅毕的肩膀后,他走下人堆,拿起了刀。

“他们,那我俩该……”九刀跟上来迟疑问道,手中邀月垂了下去。

于鑫蓦地看向了他。

“我俩?那他们呢?他们都死了。”

九刀这才看到他的神情,当即一愣。

“十八个人,才他妈的来了十八个!”

于鑫手一扫周围,“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会死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么?!”

“看,你看!”于鑫将另外一手拿出,张开。

“贺风烈,你仔细看看!”

上前只看了一眼,九刀便怔住了。

在于鑫手里,有两颗红色的药丸。

“复婳女帝?!他们,带了这个……”

“是!他们带了,可他们还是死了!”于鑫大吼,“为什么死?为什么死!”

贺风烈慢慢低下头,捂住了鼻子。

“两颗,就两颗……看到了么?现在,整个西陆能分出来的药,就他妈的两颗!”

“这两颗,是给你带的,这是给你带的!知道么?!”

“那你的呢?你自己的呢?!”

“现在你懂了么?你把别人的命,当糖给吃了!”

邀月从手里脱出,当啷坠地。

贺风烈蹲下了身,把脸埋在了膝间。

……

……

……

大裂隙,望北城头。

“不能留在这里……跑,跑!”

撼天动地的巨响声下,云树张开了嘴,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俯着墙站了起来。

眼看西方,巨锤再次落下!

再一声响,整个身子顿时狂颤,从耳膜到内脏,都感觉像是被只铁手狠狠地搓了一遍。

在眼中,当那只锤子落到原本是透明地屏障上时,流光登时从各处闪现而出,皆都向巨锤的落点汇去。下一刻,刚刚结成的一片光罩便被魍魉击碎,黯淡流光缓慢退去。当魍魉举手时,它们又再度迎向锤头。

但是,那些光,越来越淡了。

如果它们消失了,如果,这层屏障碎了……

云树抓起心伐,拖刀跑向城下。

所预料的未来,即将变为现实。

无论将恐怖的那一幕想象多少次,在它来临时,依旧无法抵御它。

对此,他无能为力。

……

……

……

水晶一般的天辉前端,慢慢没入进足下城砖。

“风加雪……很久没有看到,由你们合力,才能营造出的杀招了。”狐王梁镇阿沉声道。

铁燃棘手拄细长轻剑,笑道:“你依旧让我意外,还未入神王,刚刚偷袭多颜的那一剑,却连在空中观战的我,都看不清它的轨迹。”

“要是铁燃棘不插这一脚,哈哈,梁二,你真要把我从中斩了么?”霜王多颜.蔑尔骨笑道。

“你的刀,当时就在我的头前。”狐王眸间,只露出了半个瞳孔,“你死,我死,对我来说,算好结局。”

风妖之王铁燃棘,霜王多颜.蔑尔骨同时放声大笑。

霜王笑罢,点着狐王道:“狐狸啊狐狸,以前,你总说我自私……现在,你站在东州上,想要拖着半个北荒,进你的棺材?哈哈哈,你太自私了。”

“不然呢?”狐王轻声道,看着面前二人,将两片胸甲整个扯了下来,甩到一旁。

“霜王,北荒的大汗。风妖,兴君之眼。我东州,要在你们到来前,清扫道路,大开城门么?”

霜王摆手,说道:“我多颜.蔑尔骨,是个重情重义的……”

“土狼。”铁燃棘一笑插话,再道:“你这句话,我听了许多年,到现在仍然觉得好笑。”

“哈哈哈!”霜王大笑,看着狐王道:“梁二,我本不想和你有冲突,不曾想,贺重的这群长虫里,还藏了一只蟒。”

“隐王长孙红?我刚刚伤到了他。”狐王道。

“伤到?你真是令人惊讶。”铁燃棘笑了笑,道:“看来你等得,就是他了?”

“长孙红出现的时间,比我预料的快了一些。”狐王抚剑说道。

铁燃棘叹息道:“看来,你本是想着,用这些送进皇王卫士刀口里的人,来换他现身了?”

狐王梁镇阿不答。

霜王笑了,说道:“一旦被这只狐狸彻底锁定,在他发动瞬身之后,可就一定会多出来一个死人了……这可是,能将剑送进贺绌心脏的人。”

“休要提他!”狐王开目。

梁镇阿出声之时,暴风雪骤然卷起!

三人化影,霜王于暴风之中狂笑,巨大的幻影连续在城头出现,刀刀带开山裂石之力。铁燃棘的剑光混夹着风劲,如同将落于一城之雨,同时甩在了这十丈城道上。

而狐王前刻无形,下时便闪出了无数身影。眩光透过城上在风暴中飞旋的一块块巨大碎冰,登时折映出了无数条光线,远看,似有一轮太阳,出现在了望北城头。

又是两声响,两片最厚的肩甲落到了地上。

“距你我上次交手,已有近二十年。”铁燃棘从自己的剑上移过目光。

看着不远处甲胄全无,一身青袍的狐王,他笑道:“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你瞬身的极限在哪。怪不得,能在六年间,就杀了我足足四百风妖。人们被麒麟王殷朝,和绝无仅有的梁王,以及前线的静虎分去了太多注意,而你,一直都隐藏在他们的背后,不愧是刺客,好刺客。”

“好在哪里?我杀龙脉军团的统帅时,就已经暴露了身份。”狐王提剑,继续道:“偏偏那时还未死,导致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

“幸好是这样,不然很多人的死,都只能用撞鬼来解释了。”霜王大笑,而后放缓了声音,说道:“狐狸,你的壳掉了,你的软肚皮露出来了,你要死了。”

铁燃棘开口说道:“我们三人,都掌握着寻常人没有的力量。这背后,都有代价,也都有弱点。这里只有你一人,你的代价和弱点,会暴露的更快。你要死了。”

狐王不语很久。

“神武军规?”他忽然说道。

“可以。”二王答道。

“死之前,对你的问题。”狐王看向霜王。

“谁都没有料到,你会来到这里。我以为你的眼睛,必定放在了阳天宇的暗王军上。你,如何得知的消息?”

霜王侧头看着他,笑了笑,“我不做答。”

狐王凤目大了些,“云生,是否还活着!”

“我也很怀念他啊……”霜王悲伤说道。

片刻后,狐王看向风妖。

“我能料到你会来,但能乘风的你,无法令人推测时间。从杀死百里起,你兴君与中州的联系,从未断过。”

铁燃棘定定看着他,笑了笑,“我不做答。”

狐王眯起了眼睛,“黄金骨,和黑铁,都是交易。”

“你可以这样认为……”风妖沉声说道。

狐王止言,立剑一笑。

“结束吧。”三人说道。

三人前行。

三人停步。

三人之间,跳出来一只大猫。

“喵。”猫说道。

天黑了。

……

……

……

望北北城门。

十几人人自城里疾行而来,停身于城门之前。

“城防卫士何在!”一人开口喊道。

“在!”两队士兵自城下矮屋中跑出。

“立刻封城!”发令之人对着最前的伍长,亮出了掌中刻着踏云麒麟的青铜令牌。

“封城?可城主下过了令……”伍长迟疑道。

“城主?看清楚!”那人手再一探,吼道:“这是世子手下的暗卫之令,城主算什么!关城门!”

“啊?是是是。”伍长细看一眼,忙缩下身子转过了身。

刀光闪。

伍长回头,一刀劈开了发令之人的胸膛。

中刀的武士向后倒去。

手无力地松开,青铜令牌落下。

“杀!”

惊愕只在一瞬间,遇袭之人的身后,十几人已经拔出刀,迎向了对面冲来的城防士兵。

“为何抗命!为何动手!”两人手中刀格住,黑甲暗卫中人怒声喝道。

“哈哈,我等要动的,就是你们的手!”对面的城防卫冷笑回道,震臂将暗卫的刀磕开,继续出招。

“叛徒!”暗卫目中带火,“全杀了!”

无需他说,几十人早已在城下绞成了一团。

……

……

……

“岳老大,给。”

城中街道上,有两伍巡城卫正三人一列,往北行去。队伍之前,木头将手里的包子给向了身边的岳瀚。

“啧,咋说话呢?”岳瀚瞪他一眼,接过来包子再说道:“你现在是校尉!比我官儿大。”

“我小。”木头道。

岳瀚旁边的中年汉子打了个哈欠,侧头说道:“小?看官儿,能按年岁看么?我比方朔大将军还长好几岁,我咋才是个伍长?比王上大的人也多了,可谁见了他,不也都得跪下?”

“哦。”木头道。

“这就是规矩嘛,以后啊,等你见了别的营的兵丁,只要他敢瞧不起你,立马亮身份!但是,可别和那狗日的王奇正一样儿,瞎他娘的亮,一下亮到了世子脸上,那不是找死?!”

说到这儿,岳瀚和后面的人都哈哈大笑。

“我晓得。”木头点头。

“对了,我今早起来时,听别人说昨夜城里有打斗?动静还不小。”岳瀚皱起眉头说道。

“是不小,现在城里各处,都有鬼狐露面,已经把好几处地方都封起来了!”后面一人出了声儿,再曲起手念道:“火麟书院周围的人最多,还有城东的一家酒馆,再加上好几处院子……”

“城东酒馆?”木头和岳瀚,还有之前同在军伍的几个人,听到都是一愣。

“酒馆,没有门面,就挂着张红幡那个?”一人忙问道。

“这倒是不清楚了,城东那么多酒家,谁知道是哪个。”

“可别是老魏的馆子,城里这么多地方都有动静,这事儿,看来不小。比起上回在城南,死了二十多个人的那晚,可能还要大。”岳瀚想了想后,沉声说道。

“多事之秋,还真他娘的对头。偏偏这时候儿,城主又叫大多数巡城卫返乡去了,一共还剩四五十人,够干啥!”一小伙儿摊手抱怨道。

“好不容易打完仗,能回家待几天总是好的,城主也算是好心……”岳瀚说道,随后看向木头,“巡完城北,咱再去城东望一眼?可别真是老魏那。”

“是。”木头道。

“是个卵是!你是头儿!”岳瀚一拍他。

“……准奏。”木头想想道。

“准你大爷!还想当皇帝?”岳瀚又一拍他,和后面的人再度笑起。

众人边走边说笑,突然,木头和岳瀚都是猛地一愣,同时抬起了手。

“怎么回事?”后面人疑声问道。

“……有动静!动刀了!”木头听了几耳,立即撒腿跑出。

“北城门,在北城门!走!”岳瀚回头一吼,带着其余人随后跟上。

……

木头穿过第一条甬道,到了月城里,抬眼一望,在北城门前,有二三十人正在混战。他们脚下,死去的人和还在打的,相差没几个。

木头当即提手,拽出腰间的一个干仨,扬声吼道:“那边的人听——”

“那边的人听着!我等乃望北城卫!不想进大狱里蹲半月,就都把剑放下!”岳瀚此刻已停在他的身前,干脆地替他将台词一口气儿吼了出来。

木头愣了下,再一看前面,没一个人停手。

“他妈的……一个个的,真玩儿命呢!”到来巡城卫纷纷抽刀,“这两帮人是什么来头?”

对面乱战之人里,有一黑甲武士眼瞥到了新到的这些人,旋身一剑迫开对手,撤步跃到了木头等人的两丈外,将一面青铜令牌甩了过来,冷声道:“我等是世子麾下麒麟暗卫!你们是谁?!”

“巡城卫。”木头手接青铜令一察,立刻交令给岳瀚,手再探进腰一拽一抬,亮出了一面木头令牌。

“真的,是暗卫!”岳瀚此时从令牌上抬眼,开口说道。

“巡城卫?你们,快仔细看那些人!穿着城防军衣服的!你们可有人认得?!”黑甲武士手指着不远处急声说道。

“城防军?”木头岳瀚等人怔住,忙放眼细观。

“不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没有一个人认识!”

“原来如此,入战!入战!那些人是中州的皇王卫士!上,跟我上!”黑甲卫士吼道,再度回身冲进了人堆。

“皇王卫士?!杀了!”岳瀚一声高喝,两伍巡城卫立即扑了过去。

加了两伍,暗卫的压力顿减,场面风向立变。木头等人均是以二对一,片刻功夫,就将这批人压制下去。

“敢踏足东州,你们就得全都交待在这里,贼子!”黑甲武士见局面已稳,扬声喊道:“巡城诸卫加力片刻,暗卫聚拢!以我为天枢!”

巡城卫中,岳瀚,木头等绝大多数人,都是曾上过销金河战场的士兵,听到这话,立即会意。

“梁王军,出全力!”岳瀚吼道,刀挥得更为凶猛。在他身旁的暗卫,此时已经乘机退身。眨眼间,所有黑甲暗卫都站到了刚刚发令之人的身旁。

“阵起!”

暗卫全体暴喝出声,蹲身架刀,每个人的元气,都隐隐地相合在了一起,气势较刚才,登时猛窜了一大截。元气最盛处,已经带出了沉重杀机,于阵中来回移动,蓄势不发。

“三十星战阵!”敌手中一人惊道,退后让过巡城卫武器,挥手再度大喊道:“集结!集——”

他发声到这时,一暗卫已瞬间来到,将刀整个穿过了他的胸膛!

“天权左倾!玉衡出力!变力为开阳!杀……”

暗卫阵内,一人将刀入地,一人弃刀张开双手,将体内元气尽都释放。

“右三!”

“右三”二字发出时,合力元气再动,有几人从阵内电冲而出。在与暗卫相对的皇王卫士的左侧,正有三人被木头和另外几名巡城卫分割开来,皆被这时到来的暗卫一刀致命。

极短地时间内,暗卫凭战阵,用一人力竭的微小代价,换掉了对方的首领和三人。

“好!”木头等人喝出一声彩。

“堵住城门!这次换我们了!”暗卫此时的发令者再劈倒一人,振奋喊道。

“在了!”岳瀚等一伍人,已反将城门拒住,众人凭借人数优势,向被夹在中间的皇王卫士压了过去。

突然,自北城门外,一排弩箭并着飞至,从背向着城门的三名巡城卫后胸穿出,直接将他们带倒在地。

“谁?!”岳瀚大惊回头。

眼前,是披覆着一身玄色重铠,手握重剑的萧诺行。在他之后的甬道中,正走来的一队人马,站满了整个甬道。

岳瀚大喜,指向身后,禀道:“城主,城中混入了皇王卫士,请速派——”

萧诺行抬手,重剑刺出。

一刹那,混乱战场转为平静。

向着城门方向移步的巡城卫,都呆在了原地。

“把路冲开。”

萧诺行略微侧头,漠声说道。

一记轻响,他从面前的老兵心口抽出了剑。

面色由喜,霎时转为了疑惑与悲愤的岳瀚,再也没能说出话来,跪地扑倒。

……

……

……

半声吼,短刀入口!

青鸾影身三折,游云两度变向,越过身前红豺,将刀插进了正缩身欲扑的后一只红豺的嘴里。

咯崩崩几声响,他握刀原地旋翻,拧了一圈的短刀,一下就将红豺嘴里的利齿搅断了大半。

然而左右红豺也反应了过来,回身扑去。一声闷嚎中,甄陶已在左方红豺头顶落膝,左手剑随重势刺下,剑尖透其背,剑身断其椎。另一方,秦临川大喝一声,运丈长气刃横扫来援,天枢贪狼式避实就虚,将游云甄陶右方整一面的红豺全部斩飞。

“回!”老人说着,将脚步虚浮地游云扯向了后方晏离的漩涡内圈,待到甄陶也收身退后时,秦临川挥着剑放声吼道:“老蠢货!你到底能不能行!”

阵中的晏离转头看去,见魏渊海此时正闭目站定,全无动作,心中不住地浮起了担忧。当下,他只能展开五六丈范围的气旋,且只能维持守势涡流,想再以击水劲加持旁人,只是心上有余。从昨日入夜到现在,连番战斗,加上曾负伤失血,体内催生出的元气与念力,在速度和数量上都大幅度地缩减了。

而魏渊海的情况更令人担忧,老人独自在酒馆遇袭后,因惦念城东战况,一道撑着护体气旋向院子走了大半路程。最后为避开强击弩,魏渊海施展了最耗费元气的洋动,在刚刚送走于鑫和九刀时,又再用一次。不说他已经年近七十,就算是盛年人,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剧烈损耗。

凭兵刃和武技作战的修行者主靠元气,凭御使元气作战的念师,会加之以念力。而人身方寸之地,所固有的体内元气念力,其实并无太多。在战斗时,修行者方才会制造调用元气,凝聚念力。这其中,人与人之间所存在的差别,就是靠境界与武技,以及身体与经验来拉开了。

目前在众人里,尚还可以维持战力的,也只有秦临川与秋熠。游云本就带伤,极其看重身体协调与爆发力的短距离影身术,效果已大打折扣。甄陶的右臂受创无力,只能用左手剑,加上二人还在不断地失血,虽只剩小半红豺,但场面依旧不容乐观。

可急切之下,身体与精神中最后的潜力,早都被压榨一空,再无良策。晏离颤着双手,勉力护好这片范围。当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又是一恸。

躺在他旁边的云树,七窍中都漫出了一点血痕!竟是全身和内脏都受到剧震,才会出现的伤势。

心中惶急,晏离眼向红豺之中的秦临川,却是当即大惊失色!

此时老人的川剑上,所附的气刃突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白须全红!

红豺涌上,秦临川却已无法防备,晏离几人惊呼声起。

贺王刀.狼突熊咆!

此间,另一方的秋熠弃了重剑,只架赤云,瞬间赶到老人背侧。重刀的嗡鸣与骨节爆响中,刀风横卷三丈。停身霎时,秋熠一吼,衣衫下的肌肉好似水波般涌动,空沙再现!片刻便连续出了两次杀招。接着旋转挂在半空时,秋熠手上赤云已立到了肩后——

贺王刀.鹏翼!

一圈红豺中,最后的两只,被这一刀连着断为了两截。

“将军?”秋熠落地一问。

“无事!”秦临川两锤胸膛,重又提剑。

后面晏离三人的心刚落下,等再一看到面向外方猛兽,将背露了过来的秋熠时,又是神情生痛。

他的整个背,在刚刚突围时都暴露了出来,将背肌几乎完全扯乱的十几条伤口,触目惊心。

好在,继晏离外,另一道浩荡涛声,在这时终于响起。

魏渊海冷眼看着四方还剩下的二三十只红豺,笑道:“嘿……颇有昔日神武,战殇莽妖兽之感。老顽固,可否再同回十七年前!”

秦临川握剑之手一松一紧,忽然笑道:“该当如此!”

……

……

……

望北城,城北荒野。

于鑫看着远方城池,轻声道:“哭够了?”

“……没哭!”后面的贺风烈还埋着脑袋,瓮声答道。

“西陆之军,同虫族千年对峙。如今的黄沙海上,王爷与战王卫接下了这副担子。我等战王军,不忘前人意志,不屑同族操戈,誓将虫人永世隔绝在长城之外!以此为战,不枉此生!战王麾下将士,皆有风沙所不可磨灭之心志,皆有万敌不能退之铮铮铁骨!”

于鑫将一手向后伸了过去。

“他们,二十年战士之身,却折于宵小之手,临终不得埋骨黄沙,我以此为憾!现在,西陆之外,只你一人,你,就是战王军!还有未杀尽之敌,还有未索完之仇,你,当如何做?”

贺风烈抬头,抓住了他的手,握住邀月直起身。

“等把这些渣滓,都剁翻后,我将铸我的第一把刀!”他冷声说道。

于鑫闻言,笑了起来,说道:“王爷的第一把刀,是沉沙,折于他奔行千里沙海的那次封王之战。第二把刀,叫百里,黑王死后,这把轻刀他再未用过。除百里,就是同一时期铸造的重刀,白马江山。最后的一把,是在王爷与王妃二人过蓝河时,王爷入身河中,以水生金,铸兵为邀月。”

“对,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贺风烈说道。

“你要走得,比他们还要远才行。”于鑫轻声道。

“自当如此!”

“呵呵……咱只说望北城中事,你堂堂战王之子,被王爷的刀和魂灯护着,被神武的老人和刑天伍护着,甚至连刚进意生的云树,都救过你的命。九刀啊,我有一句真丢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大爷,走,走!弄死他们!”九刀怒摆邀月,嘶声大叫。

于鑫大笑,一正红柳。

“该我们,杀人了……慢着!”

九刀回头一瞅,冲着对他抬出一手的于鑫嚷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别破坏气氛?!”

于鑫不答,手一摆,九刀侧耳一听后,立刻向旁转过了身。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片刻,一黑衣持短刀,浑身带血之人来到。他一扫战场,见此处,穿金甲金衣的皇王卫士尽都已死,目中顿有了震撼之色。

于鑫看他一眼,迎上去朗声道:“东州鬼狐?”

“是,你们是谁?”黑衣人放下刀。

“战王军,贺风烈。”九刀道。

“神武卫,于鑫。”于鑫道。

黑衣人怔住,随后现出笑容,说道:“鬼狐,姬华。”

贺风烈冲着他,对望北城门方向一摆头,“好汉,走你?”

姬华大笑,“走!”

三人向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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