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在云都市安青林场发生了一件事!”
“安青林场?”鲁思恒微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叫何苇的女人,那天在林场失踪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去安青林场!”
“鲁院长,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觉得继续隐瞒还有意义吗?”
“我隐瞒什么了?”
“你的身世,还有你跟何苇的关系!”
“我没听过你说的这个名字。”
“嗬,也许吧!”
“简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鲁院长,我相信你可能没听过何苇这个名字,但是那天你去了安青林场。”
“胡说,我去没去自己不知道吗!”
“那就请你解释一下……”简逸从手包里拿出那把木梳,“何苇的梳子,怎么会在你的书桌抽屉里!”
“你……”鲁思恒陡然变色,“你拿我母亲的梳子做什么?”
“哼!”简逸不由冷笑,“这把梳子是你母亲的?”
“是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你去我家拿我母亲的梳子做什么?”鲁思恒不满地瞪着简逸。
“说是母亲也可以理解,自从你亲生母亲过世后,韦邦荷带了你五年。从三岁到八岁,她这个姐姐,就像母亲一样把你拉扯大。覃孝光,其实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去报答韦邦荷!”
“你……”鲁思恒完全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简逸竟然能够洞悉他的身世。
“1975年,你的亲生父亲带着你去川渝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你的后母,让你吃了很多苦吧?”
鲁思恒一言不发,两眼盯着茶几上的木梳。
“你的经历的确十分曲折,三岁就没了亲生母亲,韦邦荷带了你五年。1973年,她被父亲撵出家门,你失去了精神上唯一的慰藉。两年后,你父亲带你去了川渝。后母的虐待与韦邦荷给你的温暖形成了强烈反差,让你无法忍受……”
“别说了!”鲁思恒愤怒地低吼。
“我想,你应该早就找到韦邦荷了吧?”
鲁思恒表情十分复杂,呆呆地看着简逸。
“你既然已经找到她,为什么不把她接来林城呢?”
鲁思恒仍然没有说话,但眼睛却红了,隐隐闪现着泪光。
“韦邦荷改了名字,她以何苇的身份,在安青林场前后生活了整整七年!你知道那七年她是怎么过的吗?”
泪水从鲁思恒的眼眶滑落,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场的防火员齐师傅,人很好,他收留何苇住在他的值班室。2010年4月19号,何苇突然不见了,她仅有的一张照片和这把木梳也不见了。齐师傅以为,她想家了。一厢情愿的相信,何苇是回家跟亲人团聚。直到我们找到齐师傅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何苇五年其实前就死了。”
“你们怎么知道她死了?”
“是你告诉我们的!你在后面山上的废弃水厂留下何苇那张残缺的照片,一方面是想告诉警方,张谟、李治刚、吴洪泽等人是因为何苇而死。另一方面,是想通过我们的调查,让朱治了解他的生母是谁。对吗?”
鲁思恒露出一丝苦笑,视线重新投向那把木梳。
“何苇留下的那张照片,你放在哪了?”
“嗯?”鲁思恒似乎又走神了。
“你从何苇住处拿走的那张合影,到底放在哪了?”
“哼哼!”鲁思恒不屑地冷笑,好像算准了简逸还未掌握他的犯罪证据。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木梳是你爱人从你家书桌抽屉里拿出来的。何苇的那张合影,不是在你家里,就是在这间办公室。”
鲁思恒闭上了眼睛,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准备不再说话。
“覃孝光,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吧!”简逸毫不介意鲁思恒的态度,开始陈述他的推测。
“李治刚的死亡时间,正好是4月19号!这不是巧合,而是你特意安排的。因为韦邦荷也是在4月19号这天离开人世。几名死者中,他是最早住进养老院的。从这两点来看,你对他非常重视。”
“因为你认为,韦邦荷这一生的命运,就是毁在李治刚的手上。他就是当年韦邦荷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朱治的生父!韦邦荷被撵出家门,完全是拜他所赐!”
“但李治刚跟韦邦荷的死没有关系,所以你安排他自杀。张谟和吴洪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你认为他们应该为韦邦荷的死负责。但是又拿不出直接证据,只能用你自己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谋杀二人,为韦邦荷复仇!但你有没有想过,韦邦荷的死,也许跟他们没有关系!”
鲁思恒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最冤枉的是钱京淳和付建华,他们跟这些事没有一丁点关系。但你为了掩盖罪行,残忍地杀害了他们,还妄图把杀人嫌疑嫁祸给付建华。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飞虎爪,206号房间后窗的螺栓,也是你提前破坏的。”
“为了实施杀人计划,你准备了很久吧?三年前,张谟和吴洪泽就住进了养老院,但是你一直没有动手。你是不是也犹豫过?是担心不能做得天衣无缝,还是担心自己弄错复仇对象?又或者,担心警方揭开真相,你无法面对老婆和儿子?覃孝光,你在动手之前,为什么不多替你的儿子想想呢?”
鲁思恒身体一震,猛然睁开眼睛,目中依稀浮现一丝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