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凯瑟琳的观点没提出多久，陆绍宽和卡梅隆不约而同的接了一句。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吐出一个词：“科幻片。”
硬核科幻片。
“说说你的想法。”
卡梅隆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怎么过脑子，没想到陆绍宽真表现出兴趣，当下激动地站起来，闷头往门口走，推门出去的一瞬间，拍着脑袋怔住，扭头悻悻道：“给我一分钟，我马上回来。”
陆绍宽点点头。
门又被带上，凯瑟琳气结，深呼吸一口，无奈的抱怨道：“Tony，你真打算陪卡梅隆胡闹？”
陆绍宽丝毫不退让，语气坚决：“胡闹不一定，联艺我是一定要拿下的，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而是我今天能坐下来跟你谈得先决条件。”
两人之间又恢复到那种无话可谈的无声对峙。
不到一分钟，走廊里传来卡梅隆呼哧呼哧的声音，他拉开门，指挥着员工将一块黑板抬进来，他则紧紧捧着怀里的纸箱子，不许外人沾手，宝贝的很。
黑板架好，卡梅隆将纸箱子砰的一声撂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喝了一大口水，攥紧手心给自己打气，再松开时，脸上激动兴奋的红晕退去，慢慢挪到黑板前，将几张手稿和插图贴到黑板上。
凯瑟琳抬抬眼皮，显然没多大兴趣，嘀咕道：“还没放弃你那个疯狂的剧本？”
“不不不，是Tony先疯的。”卡梅隆一本正经的纠正了凯瑟琳的说法，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合适，讪笑着扭过头去。
陆绍宽翘起二郎腿，倒要看看卡梅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别怪他这个老板亲自给卡梅隆穿小鞋。
“你继续，把我当成疯子也好，哑巴也罢，只要你高兴就好。”
卡梅隆嘴角抽搐，苦笑着不知如何是好，耸耸肩，捡起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名字，然后在每个名字的后面贴上对应的手稿。
几十秒过后，一个清晰的人物关系网慢慢浮现。
一手拿着手稿，一手握着粉笔边说边写。
刚开始的时候，语速很慢，还能顾及到陆绍宽凯瑟琳这两个听众，耐心的解释，渐渐状态上来之后，文思泉涌，指点江山，滔滔不绝。
渐渐地，凯瑟琳跟不上卡梅隆的思路了，懊恼的端起咖啡，慢悠悠的细品，将目光扭到窗外，表达自己的不满。
激动的卡梅隆唾沫横飞，黑板很快就成了一片乱糟糟的涂鸦。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讲述者，不能用生动形象又简洁明快的语言将自己脑海中酝酿多时的故事完美的阐述出来。
说不失望是假的。
陆绍宽也听了个一知半解，脑子里左边是水，右边是面，轻轻一摇头，或许就成了浆糊。
“抱歉，我可以重新讲述一下。”卡梅隆有些沮丧。
陆绍宽觉得卡梅隆这种认真的态度还是值得鼓励的，放下腿，招手要过剧本，信手翻了两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个剧本，叫什么名字？”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等着回话。
“......”卡梅隆支支吾吾，扭捏道：“坦白讲，我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剧本取名字，而且这个故事我还在完善，由想法变成精彩的故事，总需要一段时间。”
“没有？那就现在想一个。”陆绍宽又抿了一口咖啡，宫白给无奈的帮忙翻了一页，奈何陆绍宽还是没看懂卡梅隆潦草的字迹。
“......”
卡梅隆有点懵，现在想一个？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他的别扭近儿也上来了，耷拉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如止水。
无所谓的耸耸肩：“The Terminator，就叫《终结者》好了。”
“噗！”陆绍宽一口老血，应该说是一口咖啡一点都没浪费，完完整整的喷到手稿上，紧接着咳嗦不止。
宫白给见状，无可奈何的帮忙拍胸抚背。
大概五分钟，咳嗽声渐歇，陆绍宽被呛得双眼通红，涕泗横流。
“你刚才说啥？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凶凶，怕怕！
卡梅隆缩着脑袋，可怜巴巴的表示：“不叫《终极者》还不行吗？要不老板您挑一个。”
“挑一个？就叫《终结者》，这名字一听就吉利，不能改，谁改我跟谁急！”陆绍宽凝眉瞪眼，一脸凶相，言辞凿凿。
终结者吉利？凯瑟琳怒极反笑，疯了，彻底疯了，都终结了，还能吉利？
祖安早晚终结在这对不靠谱的老板跟不靠谱的下属手里。
“这个剧本不行，不够精彩，这样，凯瑟琳也过来看看，咱们仨争取尽快把它完善了。”刚才卡梅隆讲述的故事并不符合他心中原本《终结者》的剧情梗概，想来是之后有过删改。
“对了，老卡，这部戏如果交给你执导，你能不能预估一下大致的预算？”
“我？”卡梅隆受宠若惊，他是执导过两部电影，可那都是小成本，哪有什么发挥的空间？而且基本上都是陆绍宽这个大老板把剧本塞到他手里，严令他按部就班的拍。
“三百万？”
“三百万？”陆绍宽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卡梅隆咽了一口唾沫，改口道：“港币！”
“在荷里活拍戏，你用港币，拿我当星期天过呢？”
“那就三百万美元。”卡梅隆说完，小心翼翼的查看陆绍宽的脸色。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迈克尔·西米诺这个荷里活头号大聪明的例子，其他导演都收到了波及，没有了往日里的底气。
三百万对于《终结者》这样的科幻片而言，有些紧张。
“我给你五百万美元。”
“这......这太多了。”
“多？”陆绍宽睨了他一眼，哼道：“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