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小姐,你好!”宫白给有些拘谨,来之前就经过胡御姐的提点,这位欧大小姐脾气刁钻,喜怒不定。
两个女人间暗戳戳的交锋,陆绍宽不想去搭理,迈步过去,给了迎上来的康度一个拥抱,朗声笑道:“乔治,好久不见。”
乔治很激动,唏嘘不已,重重点点头,没像上一次见面那样滔滔不绝。
关系到位了,不需要用语言表现。
凯瑟琳、卡梅隆、汤姆·汉克斯、迈克和劳拉夫妇、雀斑小洋马,以及他的贴心小天使,菲芘。
当然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人群中鬼鬼祟祟的荷里活美妆达人,金毛狮王泰丽·小丝以及波姬·小丝母女。
这对母女花这是弃暗投明了,还是改过自新了,亦或者是失足从良了?
泰丽·小丝挤出一张职业性的笑脸,背地里暗戳戳的掐了一下波姬小丝的腰。
被赶鸭子上架的波姬·小丝无奈的站出来,弱弱的喊了一句:“教父!”
她没办法像她妈妈那样表现得若无其事,说到底再次面对陆绍宽,尤其是经过了之前那段不太愉快的分道扬镳,她觉得尴尬,头皮和脸皮火辣辣的,像是被刺眼的太阳晒得,又像是被戏谑的目光盯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教父的日子,真的是举步维艰。
她在荷里活,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花瓶背景板,始终没走出她成名时的人设。
转型好难!
陆绍宽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妮子这大半年长得挺快,板上钉钉的身材已经有所改观,鼓囊囊的,像是来不及吃早饭的小姑娘,在怀里塞了两块绿豆酥。
“Tony,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眼见教父和教女要擦出一点不合时宜的火花,惯会察言观色的康度上来寒暄道:“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要你尝尝我今年精心酿制出来的朗姆酒。”
说着,他已经伸手把两人隔开。
“又是橘子味的?”
“......”
康度眼神哀怨,吐槽道:“知道你不喜欢橘子味的,我特别为你准备了榴莲味的朗姆酒。”
舒适的车在沙发上,欧杨钻到陆绍宽怀里,端着香槟递到陆绍宽嘴边,可惜这幅亲密的模样,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宫白给看不见,即便看见了,也会装作视而不见。
沙发的另一边,康度和凯瑟琳神色各异。
陆绍宽刚要开口,凯瑟琳已经拉开皮包,把整理好的消息递过来。
信手翻了两下,陆绍宽的下巴差点跌到地上。
“《天堂之门》的制片成本突破四千万了?”
凯瑟琳摇头:“恐怕不止四千万,我听说这部戏准备周末在全美上映,这几天报纸上正在宣传造势,算上这些费用,《天堂之门》的制片成本可能要突破四千二百万。”
“嘶~国一!”陆绍宽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还是低估了迈克尔·西米诺的败家程度。
四千多万,还是美金。
当然慨叹迈克尔·西米诺挥金如土的同时,也不得不钦佩投资方联艺,真尼玛有钱。
四千多万美元投在一部剧情片上,他搞不懂联艺的那些股东都是怎么想的。
说好的掌握联艺股权的都是一些金融资本呢?
照这些资本的玩法,也幸亏是在八十年代初的荷里活,放到二十一世纪,饿死都是最体面的结局。
这下稳了,彻底稳了。
“祖安账上能调动的资金大概有多少?”
凯瑟琳稍作思考,答道:“《女巫布莱尔》的北美票房分成加上海外版权收益共盈利三千三百万美元,《电锯惊魂》的部分票房还没有结算完毕,暂时收回将近两千万美元,在保证公司正常运作的前提下......”
“好,你准备一下,不出意外,我可能很快就要用钱。”
收购联艺的想法,陆绍宽并没有大肆宣扬。
荷里活这个地方很怪,或者说整个北美都很怪。
以他的身份,大概买什么什么贵。
鬼佬杀生,同乡杀熟,总之受伤的总是华人。
“祖安有拍摄计划?”凯瑟琳目露狐疑,揣摩着陆绍宽上车后的语气,似乎接下来要有大动作。
陆绍宽点点头,不置可否,含糊其辞的打着机锋:“用我们东方的话来说,以小博大,以少胜多这两种情况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商场如战场,战场瞬息万变,但更多时候都是兵对兵将对将。”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排队枪毙专治花里胡哨。
犹豫了好一会,凯瑟琳追问道:“可是祖安的拍摄计划一直是谨慎保守,以少胜多。”
“今时不同往日。”陆绍宽自嘲的摇头,笑着呢喃道:“出发之前,我同港岛一位朋友闲聊,他是那种类似于北美黒手档大佬式的人物,你大概也知道,这类人最喜欢捞剑走偏锋做无本生意,我问他为什么不尝试转行上岸,你猜他怎么说?”
凯瑟琳一脸好奇,康度和欧杨也若有所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一个很有哲学的问题,他说与其我问他为什么不转行上岸,倒不如问一问街边的流浪狗为什么喜欢吃屎!”
顿住,抿了一口香槟,细密的气泡在唇齿间次第炸裂,陆绍宽笑道:“当时我的表情同你们大同小异,我的这位朋友讲,他亲自问过那些流浪狗,街边的流浪狗对他讲,其实它们并不喜欢吃屎,相反,它们喜欢吃肉,可惜吃不到肉,只能吃屎。”
车子里,只剩下陆绍宽小口饮酒的声音。
没有选择,狗才会吃屎,有选择,自然喜欢吃肉。
同样,如果有机会,谁不喜欢光明正大,有尊严的赚钱。
他要收购联艺,为的就是站着,把钱挣了。
他要让这些荷里活的鬼佬知道,祖安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而是有资格站跟他们处在同一水平位置上竞技。
在港岛时,他喜欢闷声发大财,但在荷里活,他的心态截然相反。
说到底,是虚荣心在作怪,越缺少什么,越固执的想要证明什么。
他越来越像二十世纪的土著,连面对鬼佬时那种要强和不甘,也同身处这个时代的千万华夏儿女一般,自卑的同时,又不服输,一定要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甚至比别人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