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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出书版结局(2 / 2)

我赞扬他:「你的唇比最后一次亲我柔软了许多。」

想一想我又要求道:「你这次消失前能不能不要起大雾或者浓烟,每次我从梦中醒来,都觉得像是游了一遍地府。」

他摸一摸我的头:「我真的回来了,不走了。」

我转身抱住他的腰,埋入他怀中泪流满面,虽然他次次如是说,但我依然愿意回回相信他。

许久之后,我抬头提醒他道:「你真的不会走了。」

他以二指掐我颊,道:「不是梦。」

这三个字以及面颊上的疼痛,是我此生永垂不朽的感恩。

范天涵言神医虽替他将筋脉在七日内续上,但长好却需要很长时间待在极寒地带,于是神医带他去了玄冰山。我并不在乎理由,他只要回来便已足够。

范天涵不在时,白然将萧子云与大师兄收押大牢,说是待范天涵回来自行发落。范天涵不在之时,白然甚是忙碌,皇帝赐他自立门户,白府中养了数十妻妾,他甚是劳心劳力。

今日风高气爽,我在亭子里吃茶看画册。

师父现身时,我并无多惊讶,早料到了他又该来说情了。

果不然,他表达了对我的关怀之情后便哀伤道:「浅儿,师父知道你吃苦了,但现也尘埃落定,不如劝范天涵将子云与修儿放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呀。」

我拈了个枣子糕放嘴里,也不吭声,咱这会儿被求著呢,得摆谱。

师父又道:「浅儿,你就当积德,这么些年来,你也造了不少孽,你缺德呀。」

我这会儿谱也摆不下了,忍不住回嘴:「你才缺德。」

他点头:「可不是,我要不缺德也养不了这两混账。」

他如此实心眼,我反倒语塞了。

他又道:「以我对修儿的了解,他虽然掠走你,他一定是好生待你的。而子云也不可能无故刺杀皇帝,这中间定是范天涵为了寻你而设下的陷阱。你们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但总还是有惊无险,而范天涵却削下了子云一条手臂,不如算了罢?」

我一想倒也是,但还是问:「那么枉死的小丫鬟呢?」

师父叹息:「你见那些个大侠顶著替天行道的名义,杀的人难道会少?官府何时管过?杀人偿命是江湖上最无稽之谈。」

呃,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后来不知道怎地,我莫妙地又应承了跟范天涵求情,大概我实在生性善良罢。

于是晚上范天涵在书房里看公文时,我便摸进去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了。

我拿了把鸡毛撢子,在书房内左挥右抹地掸灰尘,掸了半晌,范天涵也没回头望我一眼,我只好把鸡毛撢子往他身上招呼,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任我在他身上掸灰尘。

我见状也只好先开口:「我今日去见娘了。」

停顿了良久他也不追问,我只好又道:「娘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一提萧子云便哭,自责道是她没替兄长教育好女儿。」

范天涵放下手上的公文,格开鸡毛撢子:「你直说罢。」

我快速道:「师父让我来求情,希望你对萧子云与大师兄网开一面。」

他回:「不帮。」

我撇撇嘴:「这一切都由我而起,我不追究了成不?」

他反问:「那么萧子云之前杀的丫鬟呢?你不是一直想我替她讨回个公道?你的正义感呢?」

被他这么一诘问,我也挺迷惘的,正义感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你一提起,我就觉得我好像必须得有。

范天涵见我沉默,伸手在我头上敷衍一揉:「你先回房歇著,我看完公文就来。」

我往外走两步,觉得不对劲,又往回走,夺了他的公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些年来做的缺德事也不少,权当积德。」

他偏头望我,反问:「我缺德?」

我只好道:「我缺德,你就当替我积德罢,否则百年之后你羽化登仙了,我锒铛下地狱了,咱以后就见不著了。这次死里逃生后,我觉得只要你在我身边,恩怨什么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摇头:「我不会放了他们。」

我圈他脖子的手往下滑,顺势掐住他脖子摇晃:「你究竟想怎样?」

范天涵被我晃得声音直哆嗦:「你……才……想……怎样?」

我想著既然如此,那我退一步求情:「不然免了他们死罪?」

他皱眉:「我何时说过要治他们死罪了?」

我一愣:「没有?」

他点头:「没有。」

我追问道:「那治什么罪?」

他道:「废了他们武功,流放边疆。」

我听著这安排挺合理的,便溜下他的膝,亲一下他的颊,拍拍他的脑袋:「好好看公文,莫要再三心二意,我出去了。」

出了门拐个弯,师父就迎上来了:「如何?」

我长叹一声:「范天涵言他们死罪难逃呀。」

师父一听急了:「事到如今,只能劫狱了。」

我忙拦住他:「你先别急,听我讲完。在我的苦苦哀求,威逼利诱下,范天涵终于松口。」

我故意顿一顿,想卖个关子,但见师父拳头已经捏得青筋凸出,忙道:「最后答应了废了他们武功,流放边疆。我记得师父曾讲与我听过你被称魔头是由于你来自边疆,多么美丽的误会。这回好了,你还可以跟著他们回趟家乡。」

师父偏著头琢磨了一会儿,道:「浅儿,这次多亏了你,这份情师父记心里了。」

我望著师父顿显苍老的面容:「师父之事便是徒儿之事。」

大师兄萧子云被流放边疆,不久传来消息言他们在进入边疆时被劫囚了,还言劫囚的是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和一个刀疤人。

朝廷也没再追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我在他们上路前去探望过他们,给大师兄送了那本一直没送出去的《神雕侠侣》,里面夹了忒多从李总管账房那儿偷来的银票。宝儿在一旁心疼得直嚷嚷:小姐你夹的银票都比书页多了,李总管知道了非把胡子给气翘了不可。

我觉得宝儿忒小家子气,花这点银票就能光明正大见著萧子云潦倒落魄的模样,何乐不为。

只可惜萧子云一点不潦倒,她见我与宝儿来探监,翻了两大白眼送我们。我与大师兄还没说上两句,萧子云斥了一声「有完没完」,大师兄就白著个脸低声下气地哀求我快点走……

我他妈钱白花了!

这日,我那丑皇帝哥哥微服出宫玩乐,我与范天涵还有宝儿作陪,带上宝儿主要是觉得皇帝一般都爱摆排场,得多带个人侍候著。

说良心话,这皇帝,除了长得丑,还真是个好人,陷害萧子云也还真多亏了他。

我与他并排走,忍不住问他:「皇兄,能否告知我你是如何让萧子云对你动手的?」

他笑:「我见她长得挺标致的,就顺手调戏她了。」

……

他哈哈大笑:「逗你的,我身为当今天子,我说谁刺杀我了,她一定就刺杀我了,哪里还需要编排甚么理由。」

这倒也是,是我糊涂了。

我们一行四人就在街上瞎逛,沿途引了不少侧目,研究了半晌,发现是皇帝身上自然散发出的贵气加上长得太光怪陆离了,使得路人们忍不住不看。

路过来福客栈时,宝儿眼中流露出的渴望打动了皇上,他问宝儿:「你很喜欢这店的饭菜?」

宝儿骨碌著眼睛不敢答话,出门前我怕她在皇帝面前乱讲话,便吓唬她道若在皇帝面前说错话是会被五马分尸的。

皇上见宝儿不吭声,奇怪地追问:「你这小丫鬟为何不答朕的问题?」

宝儿求救望向我,我忙点头,她才道:「我喜欢吃来福客栈的小笼包,小姐说在皇上面前不能说话,会被五马分尸的。」

皇上大笑,「原来皇兄在你心目中是暴君啊?」

我干笑:「哈哈……宝儿胡说呢……您哪能是暴君啊……」

范天涵敲了我脑袋一下:「去给皇上买小笼包尝尝鲜。」

我忙应了一声,小跑过去,跑了几步又折回去了,我身无分文。

自从我偷李总管账房银票的事被发现后,李总管气得呛,言我不尊重他,他要辞工回家种田。我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应承他三个月内不从府里支钱……

我折回范天涵面前:「给我银子。」

他给了我五枚铜钱,我瞪他,还是摊著掌心:「我不要铜钱,你给我碎银子。」

范天涵无奈地掏出一两银子放入我手心,我迅速收拢手心:「这五枚铜钱和剩下的找钱都归我了。」

皇上忍不住插话:「范将军,莫非朕给你的饷银过低?」

范天涵笑答:「禀皇上,皇上给微臣的饷银十分丰厚,只是清浅挥霍无度,需要遏制。」

皇上叹息:「朕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普通百姓,能为钱所烦恼争执,国库饱满,朕无论如何挥霍也无法为钱担忧呀!」

……

皇上继续感叹:「当个平民百姓就是好啊!」

我想在他身后放飞一群鸽子,每次他一讲完话,身后就有一群鸽子升腾起来。

我与宝儿一道去买小笼包时忽然想到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在路上吃著小笼包实在有失体统,还是请他进店内吃罢,况且,若是在店内吃,待会儿结账的肯定是范天涵,这一两五文钱就都归我了。

于是我让掌柜的准备了临窗的雅座,又回头去请他们进店内吃茶吃小笼包。

这来福客栈的掌柜的对我们可算是熟识,亲自忙前忙后的招待著,本来他这慇勤献得挺替我们长脸,只是生意人的老嘴脸,倒著茶就吹嘘起自己来了:「这位客官看起来面孔生,是首次来罢?我跟你讲,你来我来福客栈吃这小笼包就对了,我们来福客栈的小笼包那可是一等一的美味,范将军和范夫人就是这里的常客。」

说著还顿一顿,望著我寻求支持,我只好点头赞:「这里的小笼包真算是一绝。」

掌柜的满意笑:「那可不是,就连当今……哎哟。」

我脚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下,「掌柜的,快下去催厨房里准备小笼包,我们都饿了。」

我可没忘,我与范天涵曾以皇上的名义在这儿骗吃骗喝过。

岂知皇上那丑陋的外表下是一颗玲珑剔透心,待掌柜的走后,他就发问了:「浅儿,你倒是说说看,方才掌柜的言的是当今甚么?你又为何踩他脚?」

我一怔,道:「说了皇兄可不能怪罪下来。」

「但说无妨。」

我堆笑:「当今……当今怡祥公主,也就是不才在下,我被皇兄赐为公主后,觉得十分荣幸,欲与天下人分享我的喜悦,便常用怡祥公主的名号四处打诨,现儿我明白了往日的骄纵不懂事,觉得十分羞愧,怕皇兄怪罪于我。」

皇上听完后露出释怀的神情:「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如此战战兢兢?」

沉默良久的宝儿忽然趴我肩膀小声道:「小姐,我看这丑皇帝脾性挺好的。」

众所皆知,宝儿的嗓门不是一般大,她的小声就是寻常人普通的说话声,她的正常音就是寻常人的大声,她的大声那就是雷声。

于是那声「丑皇帝」在我耳中犹如我被囚时的山谷回声,缓慢清晰的荡著,我王清浅今日,命绝于此……

只见对面的皇上面上颜色变了一变,最后却大笑起来:「你这小胖丫鬟,挺有趣的啊。」

我松了口气,又捡回条小命了。

但凡是个人,他多少都有些贱骨头,山珍海味吃多了便想吃家常小菜;穿金戴银惯了便想体会麻布粗衣;豪华大宅住久了便想住住山间小屋……而皇上他阿谀奉承听多了,便想听点贱嘴毒舌。

宝儿与皇上熟稔了起来,后来一路上就听他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皇上:宝儿,我就喜欢你这个娇憨劲儿。

宝儿:你说我是喜憨儿?虽然你是皇上,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啊!

皇上:……你可想进宫?

宝儿:进宫做甚么?

皇上:当宫女或者当我的妃子。

宝儿一脸嫌弃:不要,宫里规矩可多了,我学不来,再说了,你这么丑,我才不要当你的妃子。

皇上大笑:你这么胖,我才不要你当我妃子。

宝儿:……

我与范天涵落在后头,也有一搭没一搭聊著天。

范天涵朝我伸手:「将我那一两五文钱还回来。」

我打掉他摊在我面前的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扯一扯我垂于颊边的辫子,「盗匪小贼。」

我今日这头发还是宝儿不知从何学来的新发式,一早硬是要给我梳一个,揪得我脑门子发疼。

我从他手中夺回辫子,「钱我定当是不还的,你该怎么著怎么著罢。」

他眉眼含笑:「替我准备三天早膳。」

「成交。」

他想想又道:「你被掠走前亦是答应了替我准备早膳,故统共是四天。」

我豪爽道:「成。」

「四这数字不吉利,凑足五顿罢。」他摆出一付无耻的模样,与我很有夫妻相。

……

我与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如此这番,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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