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手机就响了,“到家了吧?”温柔的声音。
“到了。”
“晚安。”
“晚安,开车小心。”
也许我又是开门又是接电话,吵醒了另一个房间张语,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上洗手间,而且浑身上下赤条条,只穿了一条短裤。
我觉得尴尬无比,只好避回房间,等待他用浴室的过程中,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把我的房子装修好,赶紧搬家!一个人住!
第二天上班,手机不停得响,却没有一个电话或者是短信息来自他。
邮箱每隔五分钟刷新一次,什么垃圾邮件都有,就是没有他的只字片语。
眼看就要下班,还是没有人约,无聊之下号召同事去吃酸菜鱼,要好的同事们凑在一起,无非是骂骂老板,聊聊八卦,顺便抨击一下每个毛孔都渗透着劳动人民血汗的资本主义制度。
吃完饭,又有单身汉提议去酒吧听歌,反正回家也没事干,我第一个举手赞成,“走吧,我请!”
因为掏钱,所以有决策权,否定了热闹、嘈杂的酒吧,选了一家清吧,这里有一支很不错的乐队驻唱。可能是听歌太无聊,听着听着,不到十二点,人差不多都跑光了。
在《以吻封笺》的老歌中,回忆昨天的一幕一幕,那些清晰却又遥远的片段,在伤感的情歌中被定格、放大,让人难受。
不能再想了,我给阿文打电话:“睡了吗?”
“干吗?”
“没什么,就是问候问候你。”
“靠,你喜欢三更半夜问候人,怎么不去问候你们老板?就敢问候我?”
“你知道关杰这个人吗?”
“我不认识,我男人与他也是点头之交。怎么啦?昨天秉竹夜谈今天就来打听人家底细啦,女-人真是现实!”
“不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们昨天聊得很好,但是今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
“你当自己是上帝啊?为什么不能打给他?”
“我……我害--羞-。”我实话实说。
“俗话说,女追男容易。”
“俗话不是这么说的。”
“管它怎么说的,你明白就行了。这么晚了,别在外面混,早点回家,小心被劫财劫色!”
“去死!”
“我还没说完呢,真劫色也就罢了,反正没什么损失,要是被抢了钱就惨喽。赚钱这么辛苦~!”
“靠,你还是人不是。现在都提倡以人为本。”
挂了电话,想到阿文的建议也不是毫无道理,打电话太晚了,想了半天,发了两个字:“晚安。”发了又有点后悔,万一人家对我没意思,我岂不是太没面子。
算了,要是真这样,我就说是发错消息了。
回到家,洗了个澡。浴霸坏了,冻得我直哆嗦。裹着浴巾钻进被窝,手机嘀嘀响了,真是天籁之音呐。
我手忙脚乱翻出来看,是他发过来的:对不起,一直在忙,刚看到消息。晚安。
心满意足,握着手机安然睡去。
我们就这么每天一两个不咸不淡的短信礼貌问候,我都有点糊涂了:难道,那个晚上是个梦?
装修可不是梦,买墙面漆的时候,营业员一个劲地向我推荐一款可以赠送免费喷涂服务的漆。我所有的装修知识都来自网络的家装论坛,印象中有网友说这款漆不错,我就定下一大桶和一小桶。大桶刷墙壁,调配成淡淡的蓝色,小桶刷顶,保持白色。
这时候,家里的硬装修已经基本结束,款子也结了大半,待刷完墙壁后,装修师傅们来装个灯就算完工了。
定了油漆之后,我就打电话给王师傅:“墙壁不用刷了,油漆厂家上门来喷。你们可以先回去吧,等我结束以后,再找你来帮我装灯。”
装修师傅真不错,知道我要喷漆,临走时,特意帮我把家里的门、门框、窗户、壁柜全部用报纸护起来。
喷漆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在楼下等送漆的师傅。下午两点,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我一看踏板上摆了两桶漆,赶紧招手上去:“哎,我家的我家的!”
那人停下车,将油漆卸下来,然后也不搭理我,径直朝前开。我以为他开到前面调头,便站在原地等他,谁知道这位大哥调转了车头依然看也没看我一眼,加足油门跑了。
我都傻眼了,知道的是给我送油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搞什么地下交易呢。
又跑去小区门口找人帮忙搬,这次找得是小区门口卖大米的男人,操着浓重的方言,连说带比划我才晓得他要30块钱。怕又犯上次同样的错误,我反复强调:“五楼,五楼,30块上五楼!”
估计这为大叔是被问急了,居然冒出一句英语:“ok,thankyou!”
把油漆弄上楼之后,打电话向油漆经销商投诉那个送油漆的家伙。对方很重视:“按规定我们是应该把油漆送上门的,这样好不好,这三十元的运费由我们出,下午我们就派工人上门为你喷漆。”
下午,我在家等着,来了两个工人,带着喷漆设备,交代了注意事项后,我就回去上班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我接到工人电话:“喷好了,我们走了。”
“我这就过来,等我一下好吗?”
“不行,我们很忙。”
得,又是一个牛人。我赶回家,推开门,乍一看还可以,粉蓝粉蓝的很好看。仔细一看,完了,喷得是深一块浅一块,门窗啊、柜子啊,虽然用报纸护住,可还是无一例外被喷上了蓝色的小点。
我几乎要晕倒,立即联系经销商,人家还是很客气:“我们呆会派人来看。”
来看了之后,又说:“我们派工人给你解决。”我自认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人家愿意解决问题,自然不再追究。
可是我等啊等啊,一个星期了,连个工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再打电话过去,又换了一个接线生,我费尽口舌将情况反映清楚了,她说,我帮你问问领导哦。
这一问又没了下文。
我那个急啊,眼看就这么拖着,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再这么拖下去,和冬冬合住的房子眼看着又要交房租了。
一气之下,我打了n个电话:区消协、市消协、报社、电视台,也不知道哪个部门起了作用,总之第二天就有工人上门帮我解决问题。
看着即将完工的家,心里感叹:这年头,真是人善被人欺呐。